见主子放下手中的笔,知琴立马奉上热茶,口中柔声问道。
“主子批了一天的折子,可是累了?”
只见皇后抿了一口香茶,随即放下手中的茶盏,沉默片刻跟着开口。
“皇上的情况,太医院怎么说?”
知琴眼眸低垂,波澜不惊的答道。
“掌院王太医说……皇上一直身子孱弱,如今过度劳累,乃是虚症,恐怕是……”
说道一半,她凑过来趴在主子的耳边。
“……再有小半年。”
听到这样的回答,周容的脸上甚至没有一丝过多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说道。
“如此,也不枉费本宫花了这么些Jing力了。”
从王玉珍的投毒,再到王锦瑟的挑拨,以及最后祭祀上的造势……哪一件不是靠她的缜密安排。
到如今,花费了如此心血,而床上这个连男人都做不成的人,怎能配得她付出的这些,又怎么能配的起这个江山。
现如今,圣宏帝名下的孩儿,皆是周家子嗣偷梁换柱而来,眼见着大庆就要改姓,周容的心情竟越发的舒畅起来。
想到这些开心的事情,连批阅一天折子的劳累感都减轻了不少,想到这里她直接站起身来,朝着外头走去。
“走,回凤禧宫。”
听到主子这话,知琴的脸色变了一变。
前些日子知棋不知从哪得来一个叫做灵玉的宫人。却不料这小宫人模样一般,可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得了主子的喜爱。
每每想到自己值夜时听到的动静,知琴都心有不甘,思虑半晌却还是忍了下来,老老实实跟在主子身后,往凤禧宫而去。
半年的时光转瞬便逝,圣宏帝终因体弱劳累掏空了身体,在一次朝堂之上吐血而亡。
当消息传到兰城时,楚泠然正站在一片绿莹莹的菜地里,身着布衣短裤,头上还戴着一顶大大的草帽,看完手上的密信,不由轻笑一声。
宋玉锦拾起地上的番薯,回头看着农夫打扮的男人,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
“何事让相公如此高兴?”
如今在楚泠然的坚持下,二人私下便以相公娘子称呼,最开始宋玉锦还有些不习惯,但现下俨然越叫越顺口了。
听到娘子问话,楚泠然一边将手中的密信塞回怀里,一边双目含笑的说道。
“咱们到了该回京的时候了。”
一听这话,宋玉锦立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也跟着开心起来。
“那正好,今年番薯的收成也不错呢。”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上一年遭受的洪灾已经让大庆的百姓勒紧裤腰带度过一年,已经无法再承受战争带来的疾苦了。
如此,宋玉锦便突然想起,曾经从皇上手里的得来的那筐番薯。
虽然只有几颗,却在地下结出了那样多的果实,最重要的是成熟的时间很短,也不需辛勤打理,可以说非常适合种植。
如此,楚泠然便派了人在沿海运了番薯作为种子,在其兰城以及周边大量种植,眼见着收成颇丰,已经着手安排着推广下去了。
圣宏帝已经驾崩,随之被推上皇位的则是六岁的太子。
皇帝年幼,又有南疆军跃跃欲试,太后周容顺其自然得了垂帘听政的权利,周老将军也成了一人之下的摄政王。
只是朝中原有忠义肱股,不是随楚泠然离去,便是早已身死或被构陷,如今留下的人多是各怀心思。
当听说南疆军开始北上之际,人心便开始散了。
满朝文武为了为了出兵一事争得面红耳赤,坐在珠帘后的周容看着这群男人无能的嘴脸,心中的嘲讽更甚……
自小她便十分聪颖,无论经纶典史,还是诗词歌赋,样样要强过家中兄弟。但无论自己做的有多好,祖父和父亲却连看都不看一眼,只想着让她嫁给哪个权贵。
不甘心的她扮成少年,参加诗会酒会、和男人一样逛花楼。用文采碾压那些自以为是的文人秀才,享受着女子们爱慕钦佩的目光。
逐渐周容觉得,自己既有远超男儿的大才,又怎能屈居后院!男人能做的事情,她也一样可以!
哪怕是成为一国之君,她也可以!
如此信念之下,周容心中的火焰燃烧的更加浓烈。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太后代持玉玺,下了数道圣旨,十分强硬的下令:拨大军讨伐南疆军……
只可惜周容高估了自己,即使她是人人公认的第一才女,而对手却是身经百战的军神。
接连败退之下,敌军距离京城越来越近,朝中的争吵声越发激烈。
最终,已经身为摄政王的周老将军,不得不亲自皮甲上阵。
到底是成名老将,即使拼着牺牲大半军力,依旧守住了京城之外的最后一座城池——云县。
南疆军也不知为何,攻打一番之后,竟然没有强攻城门,而是远远的驻扎了下来,周老将军心中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