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人这么齐,开泰帝让钦天监麻溜择了个吉日,让这对新人在双方长辈的见证下成了亲。
这次开泰帝虽没给两人赐婚,却亲自参加了他们的婚宴,可见是十分看重聂大将军这位戍边功臣了。
当然,席上开泰帝又不忘刺上太子殿下两句:“你们表哥都成亲了,你们可要抓紧点啊,可别落到你们表哥后头。”
太子殿下正要说话,旁边的姜若皎突觉一阵想吐的感觉涌了上来。她怕影响别人,起身表示要出去透透气。
太子殿下有些担心,也跟着起身缀在姜若皎身后问:“怎么啦?怎么啦?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太医?”
姜若皎摇着头说道:“没事,出来就好多了,可能是刚才上的那道菜有些腥,我闻了那味儿不舒坦。”
太子殿下道:“那我去叫人把它撤掉!”
太子殿下回到席上一张罗,其他人就注意到了,忙问是怎么回事。
太子殿下把姜若皎的话囫囵着一说,卢皇后最先反应过来:“你傻了,快让人喊太医过来给阿皎看看,她可能是怀上了。”
太子殿下一呆,立刻命人去传太医。
本来就有和卢重英相熟的太医来喝喜酒,没一会人就过来了,恭恭敬敬地上前给姜若皎把脉。
姜若皎本来觉得自己只是最近身体出了点小毛病,经太子殿下这么一闹腾,她也发现自己可能是最近又忙公务又忙卢应巡的婚事,都忘了还有这一茬。
太医仔仔细细地感受了一回,对卢皇后的猜测予以肯定。他笑着说道:“月份还小,摸不太准,不过娘娘平日里还是注意些好。”
姜若皎点头。
开泰帝哈哈笑道:“看来今天是双喜临门了,来来来,我们喝一杯。”
开泰帝让喝一杯,其他人哪有不喝的道理,自然是欢笑饮尽。
到婚宴结束时,开泰帝命人先把卢皇后送回宫,说自己还有个地方想去。
卢皇后点点头,与太子殿下他们先回了宫。
外面簌簌地飘起了雪。
开泰帝带着人踏过长长的御街,走到了楚王府前。
楚王府被封禁已久,如今早已门庭冷落。前几日都在下雪,整个楚王府覆盖着皑皑白雪,大门一打开,庭中的松树也白了头。
开泰帝往里走了一段路,就听到楚王夫妻俩相互斥骂的声音,不时还伴随着摔碎东西的声音。
开泰帝让人去把里头的人分开。
禁卫迈步入内,把楚王收拾收拾,领出来与开泰帝在凉亭中相见。
楚王身体虚弱,外面的风一吹,他脸色都白了几分。
看到开泰帝一派雍容地坐在挡不住风雪的亭子里头,楚王心里有不甘、有绝望,最后他咬牙说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开泰帝道:“我为什么要看你笑话?”
开泰帝这副姿态,更叫楚王满心怨愤。凭什么呢?凭什么他活成这样,开泰帝却什么都能轻松拥有?
楚王知晓开泰帝不可能再放他出去,满脸恶毒地说道:“你还不知道吧,自从你让皇嫂再次怀上孩子后,我就开始给你带下了绝育药的酒,你以后再也没法有别的孩子了!”
开泰帝一愣,没想到来看一趟楚王还能知晓这样的事。
“真的吗?”开泰帝问,“真的靠谱吗?不会喝下去了还能让人怀上吧?”
楚王愣住,不知开泰帝是不是在拿他开涮。
楚王怒道:“当然不可能,喝下去就是真不能有孩子了!”
开泰帝谨慎地说道:“你可别骗我。”
楚王完全不知道开泰帝为什么这么平静,甚至还隐隐透着几分……喜悦?
开泰帝也没让楚王疑惑太久,径直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本来还觉得用那些乱七八糟的避子之法太麻烦,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喝一次就终身管用的秘药,那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楚王:“…………”
楚王瞪着开泰帝半晌,最终控制不住地吐出一口血来。
是真吐了血。
开泰帝道:“今儿巡哥儿成婚,我想到当年我们一起在京城遛狗斗鸡,偶尔还跑去别人的婚宴上凑热闹,赌别人的新娘好不好看。思来想去,我还是想来看看你,问问你为什么这么恨我,要把我媳妇和我儿子都往死里算计。”
楚王虚弱地扶着桌坐下,目光落到外面飘着的雪上。他说道:“我为什么恨你,我当然恨你了,我们当年明明一起不学无术,你却得了那么多人支持,轻而易举地从西南杀回京城。而我机关算尽,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我难道不该恨你?”他目光看向虚空,“你不知道,我当初眼睁睁看着我儿子死了,他们还不放过我,对我王妃做了许多腌臜事,我受不了那样的屈辱,亲手把她给掐死了……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我杀了我的结发妻子……你永远都不会明白,我到底经历过什么!”
开泰帝此前并不知道先王妃竟是这样亡故的,他霍然起身,看着楚王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