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凭看着白氏怀中的小娃娃,心里不觉的有什么。白氏的家里人还是太不争气,短短一年作威作福,罪状摞起来比别人十年的都多,只等时机成熟,御史折子一递,不怕断不了他们后路。
而白子蔷,才二十岁就敢谋害皇子,比自己姑姑还能干,她喂这位淑妃多喝两个月的断子绝孙药也是情有可原的。
李昭文已经出生了,许凭奈何不了他什么,但白氏太年轻,现在不做些手脚,将来后患无穷。自己已经不能生了,那淑妃将来也别想生了。
许凭忍着腰痛笑yinyin坐完宴席全程。
白氏生子,晋升淑妃,宫里流言四起,都说说不定这三皇子能被封为太子,太后皇后一族将要衰落了。
许凭心里冷笑,封了李昭文做太子,难道叫白子蔷的呆瓜哥哥来做辅国大臣吗。
整个后宫都在许凭手里,给淑妃下点绊子很容易。张太医给她的法子,特意研磨的药,放在饮食里,吃了不消一个月淑妃就会失去生育能力。
许凭给白子蔷下药做的没有纰漏,其实只要不太张扬没人会发现,她本也不用小心翼翼。
但事与愿违。
淑妃伤寒,太医给开了几副药,搭脉其实是觉不出什么的,毕竟她刚出了月子,可开的这几幅药与许凭的药药性相冲,让淑妃的身子明面上出了问题。
服过伤寒药几天,淑妃腹中绞痛越发严重,皇帝令太医细细查看。
淑妃再难有孕。许凭听见太医在皇帝面前说出这句话时心情很复杂。
她本不想害人子嗣,可白氏想要光文的命,她不过要她偿还。
事情闹大了,当然追溯到许凭这里,可她只静等皇帝把黑锅扣给随便一个人。
皇帝对许凭仍有亏欠,他知道光文被投毒与白氏脱不了干系,故白氏不能有孕,他也没有太伤怀。当日没有惩罚淑妃,今日他更不可能让许凭被牵出来了。
果不其然,又是裴氏当了第二回替罪羊。她弟弟在前朝刚打了败仗,皇帝正愁有气无处撒,可怜裴妃还没来的及真正害白子蔷一回,就被贬为了庶人,罪名是谋害淑妃至其不能有孕。
许凭啼笑皆非。
这时白子蔷与许凭心里都已经了然,只不过没有明面上撕破脸。
不过淑妃闲不下来。
事到如今,皇帝摆明着偏袒许凭,淑妃自己又心虚。
她奈何不了许凭,可也咽不下这口气。
许凭也没想到怎么翡翠去领个宫银就溺死在池塘了,直到很多年后林昭仪落水,许凭讽刺的想自己竟不知原来淑妃对水池独有情钟。
翡翠是许凭的陪嫁丫头,如此冤死叫她哪能不痛。
不止是顾念与翡翠多年的情谊,她还觉得对不住赵嬷嬷与珍珠,当年她们三人一同陪嫁进东宫,如今她做了皇后,还是保不下她们的亲人。
皇后又病倒了,赵嬷嬷与珍珠这两个皇后的左膀右臂也消沉下去,一时间昭阳宫都沉闷起来。
许凭伤心欲绝,但皇帝也只是安排加强了昭阳宫的守卫。
许凭心寒。不是因为皇帝不让她追究翡翠的死,皇帝不须顾及一个宫女的死活。
但他明知自己与淑妃斗得你死我活,却不插手,活像在看戏,加强守卫是什么意思,难道许凭不死他就能永远看淑妃与她针尖对麦芒吗。
后宫与皇帝来说算什么,制衡前朝的棋子,替他杀人的刀?
许凭如今不仅对白子蔷一人恨之入骨。
皇帝怕许凭过于伤心,特意叫人挑了个和翡翠差不多大的机灵宫女改名翡翠给昭阳宫送去了。他不知道皇后见了这个翡翠,哭了一气,又病厉害了。
皇后如此伤心,又叫皇帝想起淑妃谋害光文。
他此时又觉得淑妃过于狠毒了,仿佛当时盼着自己儿子死的不是自己,包庇凶手还给她封妃的也不是自己。
其实当时白子蔷怀着孕,正让他想起当年母亲与自己的相依为命,便随她去了,但皇帝自己内心是不会承认的。
如今淑妃封妃典让李成珺不禁想起当年先帝对光文的宠爱,他又转了性子。
李成珺觉得这样天经地义,谁叫自己是皇帝,自己的喜爱决定一个人甚至一个家族的存亡,都是应该的。
十、
隽正十五年
许凭病重,李成珺急忙下诏回宫。
而行到第二日夜里,许仲宁的兵马就包围了皇帝的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