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谋害皇子却死不认罪,她身边的宫人拷打了个遍,吐出来的皆是些争宠、意图谋害白昭容的事。皇帝也无可奈何。
光文终于被救了过来,他已八岁,自小身体强壮,加之太医院倾尽人力物力,竟奇迹般康复过来。
许凭抱着他哭了好久,连带着皇帝红了眼眶。
贤妃谋害皇子,是大罪,但看在皇二子的份上,加之她自己咬定是被陷害,被贬为采女,幽禁宫中,她父亲也停了职。
而永平侯虽表面上未受牵连,可实际上元气大伤。
许凭心里却不舒服。
八、
裴妃未被贬为庶人,许父明里暗里给了皇帝不少压力,他自己的儿子年纪轻轻就到苦寒之地为大越驻守边疆,女儿与外孙被人谋害还得不到公正处罚。皇帝其实心虚。
白子蔷还等着皇帝为着梁国公的僭越迁怒许凭,没想到皇帝的歉疚反而越来越深,她怀着身孕劝了几回还被斥责了,她不悦。
许凭谨慎起见,又查了那畏罪自杀的宫女的身世,却觉出不对味来。
那尚工局女官早被贬出了宫,问她亲近之人说她去年生了一场大病,后来是太医来了才医好,可她一个女官哪里能求得太医专门为她诊治,又暗暗到太医院打探,为女官医治的太医刚刚告老还乡。是一个捣药的小太监偷偷说,这太医与白昭容宫里过从甚密。
许凭觉得不对劲,叫人到小宫女假身份上的家去瞧。不看不知道,那小宫女一对双亲原在芃城郊外,问邻居说是前些日子给贵人接走了。那所谓的假身份明明是真的。
原来是被白子蔷一箭双雕了,她得宠这一年多来,皇帝给她父兄升官,他父亲如今已坐到正四品了。藏起一个贫穷之家的夫妇何其容易。
以家人性命要挟一个小宫女投毒,再找来自己有恩的女官,谎称这宫女身份有假,嫁祸裴妃。
只是此事还牵扯了前朝,裴妃不认供皇帝还是处置了他,他未必不知道这里面有猫腻,所以才没有重贬裴妃。一切不过借着光文的事打压永平侯罢了。
许凭再不明白此时也明白了,甚至有可能是皇帝不忍处理怀孕的宠妃,又想打压裴氏一族才如此决定。
说白了,皇帝忌惮永平侯,难道就不忌惮梁国公吗,失了皇长子,许凭又不能再生育,许家对他的威胁就大大减小了,她为自己的想法打了一个寒颤。
许凭不想以这种想法猜忌自己的夫君,可他排除异己的心狠手辣她是见识过的。那么昭阳宫了的哀伤,又是为了什么呢,是对自己的亲生孩子终究不忍,还是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呢,许凭彻底不敢想了。
许凭想不明白皇帝为何如此珍爱白氏。
“白氏的样貌性情,有七分像□□。”
许凭想起太后没头没尾的对自己说过的一句。
但□□是谁,光如今的后宫里就有两个□□,前朝六王的生母张贵妃初入宫时也是□□,许凭不知道太后说的是哪一个。
但此时的许凭突然明白了,□□,陛下的生母,抚养到他十一岁病死,他才养到无子的皇后膝下。
太后不能叫皇帝知道她看出了一切,但她要提醒中宫这个女人得宠的原因。
如此滑稽,如此难以启齿。
当朝皇帝的宠妃竟是他生母的影子,许凭几乎呕了出来。她安慰自己,陛下少时丧母,对母亲思念是正常的,况且十一岁人还未开化,如此想着,还是驱不走自己心中的怪异。
而白昭容此时还在自己宫里喜滋滋的等着自己的孩子出世。皇帝许诺孩子若是皇子便封她为妃。
那贤妃家世显赫又有何用呢,她想。
若不是哥哥说与自己听,她还真不知道一个人的哥哥弟弟,叔叔舅舅竟然能全是官员。
若不是贤妃族中随便拉一个人便在朝中有职,自己何以就这么轻松的嫁祸了她呢,白子蔷觉得自己赢得很稳当。
那时的白子蔷也没有想过,当她家里人步步高升,党羽遍布朝堂时之后她又当如何自处。
她想的是自己出身卑微不重要,到时生下孩子被封为太子,她照样能母仪天下。
让她头痛的是许凭,父亲是梁国公,哥哥是绍远将军,育有一子一女,而她又是中宫。要想扳倒许凭,还得等到自己羽翼丰满,在皇帝心中分量够重才行。
第5章 徐王
九、
四月十八,白淑妃的册封大典,陛下叫礼部挑了又挑的黄道吉日。
白子蔷抱着刚足月的皇三子李昭文,一双杏眼眯起,对着后宫众人笑得面如桃花。陛下坐在许凭旁边,眼睛和心却都在淑妃和他的宝贝小儿子身上,许凭端坐,也笑得大方。
太后身体不适,连册封礼都没观完就离席而去了。
许凭看着淑妃的脸,一个死了多年的人,有人以同样的模样坐在自己面前,太后身体不适是正常的,自己也挺不适的。
沉重的凤冠坠得许凭脖子痛,她不禁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