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几球只用了五分钟的时间,最终以25-18的成绩拿下了世界杯的最后一局比赛。
赢了。
终于赢了。
直到裁判吹哨的那一瞬间,木白才脱力倒了下来。
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是疼的,也是喜悦的。
她终于做到了,她赢回了国家和自己的尊严。
温若桦十指交叉半遮着面,距离很远,他知道他看的没错。
木白看到了他,她在笑,口型说“我没事”。
*
“肩袖撕裂。”一个高瘦的医生指着X光图像说,“肌腱已经从止点位置移位到了这里,”高瘦医生用手指指了指图像的左上方。
“肩袖撕裂……”木白呆滞的重复着医生的话,“很严重吗?”
医生用手按压了一下木白的右肩上方,木白吃痛抽了口凉气,荔枝立即打了一下医生的手,“高叔,你能不能轻一点!”
医生耸耸肩,“我这不是在告诉她严重性么,”他又转向木白说:“你应该能感觉到了,刚才我按压的这个位置有下凹的痕迹,这个部位的三角肌已经收缩了,你之前这里就受过伤吧?”
木白点点头,医生又说:“这块肌rou已经完全破裂了。”
木白脸色顿时惨白,她听不懂三角肌、肌腱之类的话,但是她能听出来完全破裂是个什么情况,是不是就意味着,右胳膊已经完全废了。
荔枝听到高瘦医生这话又去打了他一下,“高叔,你再吓唬人我可要跟我爸投诉你了。”
高瘦医生大概有四五十岁的年纪,但保养得当,看起来只三四十出头的样子,连被荔枝打了两下也不生气,原本整肃的脸反而温和了许多,他笑着敲了一下荔枝的脑袋说:“你这坏娃娃,老打断我的话,不然你来说好了。”
荔枝忙摆手:“高叔您是专家,还是您来,还是您来……我这不是心疼我们木白么,她不懂这些东西,你说的这些话会吓坏她的,她肩膀的重要程度不比我们医生差,你得用她能听懂的话告诉她。”
高瘦医生笑了下无奈摇摇头,又转向木白说:“你试着屈曲一下你的肘部。”
木白照做,发现根本无力抬起,她第二次费力的试图去弯曲被医生阻止了,医生说:“你这情况是属于旧伤未复又急性外伤破裂,需要及早进行关节镜手术治疗。”
“还能康复吗?”木白急切问道。
医生笑了一下,说:“这又不是绝症,怎么可能康复不了。不过——”木白原本松下的那口气随着医生的这声“不过”再次吊起,“要有至少六个月的时间完全不能进行剧烈运动。”
医生看了看脸色再次惨白的木白,说:“你是运动员吧,这六个月的时间,你的右肩肌rou会逐渐萎缩,同时新陈代谢会变慢,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恢复到原来的情况。因为手术后你的抗阻力外展力量会降低,屈肘、抬臂等肩关节活动都很难完成,所以复健也会很辛苦。”
“而且康复后如果再次受伤,修复的可能性就会成倍降低,很有可能这只胳膊就再也抬不起来了。”
医生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温若桦全程沉默着,他只是默默的握着木白的另一只手,在她需要的时候轻轻捏一下表示他在。
出了医院,温若桦还是沉默,两人从医院的前门走到后面的停车场,木白停下来对温若桦说:“妈妈刚才打电话想让我今年退役。”
“嗯。”温若桦轻轻的回应。
“我不想。”
“我知道。”
“你想让我退役吗?”木白看着温若桦说。
温若桦抬手轻轻摩挲着木白的脸颊,眼睛带着轻微的雾气,他低声说:“想。”
木白没有想到温若桦会这么直白的给出答案,下一刻温若桦又说:“可我更不想让你留下遗憾。”
他牵着她的手往前走,“那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由不得他,也由不得她。
关节镜手术结束后,木白需要连续佩戴六周的固定肩吊带。
这六周的时间,她如同进入了和之前完全不同的世界。
每周医院复查一次,早期训练只能自己在家里的跑步机上运动,偶尔去一次训练馆,却只能联想到自己在场上打球的样子,然后带着一身颓废回来。
同时,温若桦接替了从前荔枝的工作,每天给她熬中药上敷,陪她练习抛接球。
为了方便,她干脆直接搬到了温若桦的公寓去住,不是只有周末,而是每日。
康复训练的第一天,拆开肩吊带时,木白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打开手臂了,组织黏连,千万根神经肌rou习惯了这段时间的状态,打开等同于再次撕裂。
康复训练的第三天,木白可以把肘臂角度打开20度了,代价是整栋楼都是她的哀嚎声。
温若桦最听不得这个,但他一次都没有缺席过。她这时候最需要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