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是的,就算我是个笨女人我也应该明白。因为女人可能都敏感,未得到的,到了别人手中,即便自己本来就不需要,也难免在心里自顾自地疼痛一番。像优雅如Amanda,或许也避免不了这样的心理。
既然如此,连感情的性质都不同,我和Amanda都没有任何理由可以互相诋毁排斥。
她良久开口:“他是我最难忘的一个男人,但,仅仅是最难忘的而已。当时暧昧不清,又好象一切清清楚楚,对我而言,似一轮挑战。”她在我面前这么坦白地说,我实在找不到话来接下去。她继续:“没理由的,见到你第一天,我并不以为你比我好到哪里去,但确实对陶冶没有了继续去挑战的欲望,也不是对自己没信心,就是觉得有些人有些东西,不属于我。”她永远是个自负的女人,我想在她的世界里,不懂何为输赢,即便在自己承认最难忘的男人现今的太太面前,她仍旧可以不紧不慢地保持她的高傲。这样不虚假不矫情,我反倒从内心比较欣赏。
“奇怪到极至,我同样,看到你的第一天,也察觉有所不妥,但总觉得,构不成任何的威胁。”我终于开口。
“是你觉得太相信我的人格,还是太相信自己的实力?”她的笑已不再轻蔑,我也笑着回答:“不明白。但凡女人,有时真的过分善良也过分自信,所以我不知道我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自己。”
女人,常分不清自己是大度还是自私。
“做设计的女人都如此,彼此彼此吧。”她笑出了声,在这夜色中,清脆动听。
那边大家在叫返回了,她示意我一下,我们默契地往后面走,上车之前,她问,我很好奇,就你们的性格而言,是怎么开始谈恋爱的?我每每被人问到这一点,都忍不住发笑,我说这个太丢脸了,开始真的太丢脸了……我把我与陶冶故事的开端毫不掩饰地告诉了她。是啊,十九二十太轻狂,谁会想到今日成了柴米夫妻。
Amanda在车里笑得直不起腰来,我已像对老友一样狠狠瞪她一眼:有那么好笑么?她伸手,Grey,念设计的女人怎么真的那么神经,我也有过相同的经历,不过没有你那么戏剧到现在,我与那人终究成了朋友。我吃惊,问,哦?谁啊?
“八卦!”她也像刚我瞪她一样瞪我一眼,故意不说。
“如果是行内的设计师,我肯定认识。”我尽量怂恿。
“John咯。是不是看不出来?”
……
思绪被停留在这里,电话响,陶冶在那头问:“太太,还不快收拾,吃饭完要去女儿家长会。”我吃惊,你真的找到人帮你打点下午的事了?他说,你以为我真的人缘差?我不屑,那你说,是谁吧,我看看谁那么大度。
“Amanda……的未婚夫John先生。”他笑着说,“你呢,谁那么大度帮你看着你那组?”
“John……的未婚妻Amanda小姐。”
相爱如侣,相知如友,日子曾可以惨淡到觉得虚幻,同样,亦可以美妙到觉得不可思议吧。原来,上帝真的很公平。
第129章
129
下午,我和陶冶到了幼稚园门口,很多小朋友都站在门口观望自己的父母什么时候来。安静和羽澜看到我们,兴奋地跑上前来,小手拉着我们进去的时候,眼光特别骄傲,其余还在等家长的小朋友看着她们,些许羡慕。我突然有点心酸,几乎从来没有抽空来接过她们,不知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们是如何看着别人的父母来接孩子,而自己沮丧地跟在Mary旁边回家的。
我为了掩饰那一点心疼的情绪,问:“两个乖囡,谁带妈妈谁带爸爸?”安静一把抱住我,说妈妈去我的班上好吗?我一笑,好,那澜澜就带爸爸去咯?!
我那天是一套黑色的套装,无任何特别,看着周围的“母亲们”,小孩子的虚荣心理比起大人来实在是可爱至极点,谁的妈妈打扮得很漂亮小孩子就把头扬得老高,我低头逗安静:“妈妈今天可没有穿漂亮的衣服哦,囡囡会不会不开心?”她很认真地回答我:“妈妈来我就已经很开心了。”我笑着摸摸她的头发,心里说:静静,你们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懂事?妈妈很难受。
进去教室,看着墙壁上的卡通贴画,看着小板凳小桌子,这个我女儿每天生活的地方……老师讲了一些如何与孩子同步学习,如何与孩子沟通,如何培养孩子的兴趣等等,我发现我没有一项符合,有点“佩服”自己。家长和孩子一起做游戏的时候,安静表现出了少有的活跃。家长会完,我拉着安静,说囡囡是不是玩成小疯子了?我们现在去找爸爸和澜澜。
拉着她的手,这是我最最甜蜜的负担。突然想起远在上海的妈妈,有点心酸。小班门口,陶冶正一脸严肃地听那小老师讲着什么,牵着安静走上去,羽澜叫了声“妈妈”,谈话由此终止了。出去我问,那小女老师跟你说什么把你说得那么严肃?他说,就是教育孩子,我觉得我们没有做到多少。我想岔开这个话题不让孩子听到,便打趣道,不是吧?专门单独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