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存货又是怎么回事?”
“噢,就我和怀蕴下山游历到徽州时,当地茶农喊着‘黄山毛峰滞销,帮帮我们’,怀蕴一心软就买了几箩筐。”
“怀安!退下!”
“师兄!”
怀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师父和师弟之间明显有事儿啊!
“呃……这个……”怀安只求战火别烧到他身上。
震惊的情绪很快被难堪取代。“这几年我每次见你,你都在喝黄山毛峰。我还以为是你喜欢喝。”原来,原来只是替师兄清库存。
终南山上的黄山毛峰差不多被怀济搜罗完了,放满了他的小宝库里一整个柜子。因此怀安才找不着,好不容易从掌门的仓库里翻出来两罐。
“那你为什么要问我你喜欢喝什么茶?”
钟离一渡一时结舌,他不过随口一问,可怀济却真的上了心,怀济也一直注意着他喝的什么茶。
“伏诛楼妖的是金冠锦袍的钟离一渡。”走出试炼楼时才换回平日玉冠白袍的打扮。
“满月事件里也是。”钟离长忆岂会只身入画皮的画,也由此怀济喝的是清茶,并不会吐出墨汁。
“一直都是师尊。”怀济眼底都是心痛。钟离一渡还一次次装作不认识他,等他上前,看他赤诚和热烈,却只是为了指点他修炼。
“我早该看出来了……”
怀济的声音很轻,每个字落在钟离一渡心头都掷地有声。
趁两人四目相对,怀安赶紧脚底抹油。逃走时带起的风吹醒了相视的两人。
“你骗我。”可你突然又不骗了,那我要怎么办?
钟离一渡低头不语。他早就不想演下去了,他希望怀济眼里的光给的是现在的钟离一渡,而不是试炼楼中他扮的钟离长忆。可每当他想再靠近怀济一点,怀济都像受了惊的小兔子。被小怀济一句“你有恋/童/癖吗?”堵得差点心梗的钟离一渡,也只有在少年打扮时才敢堂而皇之表露对怀济的心意。
难堪,羞耻,愧疚齐齐涌上心头,怀济拉开房门,红着眼跑出他梦里来过无数次的钟离一渡的园子。
怀济对师尊一见倾心,只是师尊那周身散发的没有世俗欲望的清冷气质,让他觉得有任何妄念都是亵渎了神祇。
院外路上洒扫的弟子见怀安夺门而出,刚目送其走远,怀济又红着眼跑出来。
“师尊这么凶残?”
怀安仓皇跑回小院儿收拾细软,怀蕴正在摹字,见男友逃命般跑归来。
“出什么事了?”
怀安停下无措的手,握住怀蕴焦急道:“亲爱的,你可愿跟我下山?”
“到底出什么事了?”怀蕴也紧张起来。
“师父可能要宰了我。”怀安快哭了。
“为何?”也不是没见过怀安被师父训后嘟嘟囔囔甚至哭哭啼啼跑回来,怀蕴松了口气,继续执笔。
“我坏了师父的好事儿。完了完了……”
“一渡师伯有好事儿了?”怀蕴来劲了,这么多年来从未听闻一渡师伯有过什么桃色新闻。这千年老铁树开花,大喜呀!怀蕴当即传讯给身为掌门的老父亲,很快整座终南山的管理层沸腾了。
怀安欲哭无泪,他女朋友什么都好,长得漂亮,家世没得说,道法高妙,就是这传播八卦的速度太快了。“师父他换了个马甲想跟师弟谈恋爱呢,被我给说破了。
”
“然后呢?”
“然后师弟大骂师父是骗子,跑了。”
怀蕴:“……”
终南山管理层:“……”
这下怀安不得不跑路了。掌门出面给了怀安几件救命法宝,让他揣着赶紧下山,钟离一渡这边有他们拖着。
行至山门,有个熟悉的身影背着同款黄绿铜钱对纹包袱长立门前。怀安未看清,本能掉头就跑,跑了几步停下来,这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
那人突然转过头来。
“哎嘛吓死了。”怀安急促抚了抚胸口,还好是师弟怀济。
“师弟你去哪儿?”
“我不知道,师兄你去哪儿?”
“我去逃命,师弟有缘再见。”怀安挥挥手,纵身御剑而去。
刚站稳,身旁传来师弟的声音。“师兄我跟你同行吧。”
怀安差点从剑上跌下。你怕师父找不着我是吧!
二徒弟畏罪潜逃,小徒弟也是当事人离家出走。大徒弟狂野男孩听闻师父的遭遇,心生同情,回终南山略尽孝道。
“师父!”
“怀世,你回来了。”狂野男孩眼中的师父倒没有传闻中凡心大动的样子,眼神依然如檐下冰棱一般清透。静静坐在怀安院子里,烧着小火炉融雪水煮茶。只是这锅里……
怀世定睛一看,翻滚的茶汤中浮沉着几只鸡蛋。
“喝茶,这是怀安最爱的用春雪煮的太平猴魁。”
钟离一渡朝大徒弟递去茶杯,续道:“不是锅里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