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陈燃动筷子的速度变慢了。
“是因为……至白?”陈母看着她,不确定。
“不是。”
陈燃放下筷子,糖醋小排还剩了大半,她本来是可以解决的,这下没了心情,重新倒了杯水,盯着表面的热气看。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但你姑姑家的小妹去年都结婚了,妈妈也没想在这件事上逼你,又不是见了面就要结婚,只是双方了解下彼此,女孩子,出门外在多交点朋友也是好的。”陈母低声,见陈燃不为所动,问她,“或者,你现在是谈了新朋友?”
陈燃脑子轰地一声,低声:“妈!”
就算再不交心,陈母也能看出陈燃的抗拒:“妈妈知道你从小就不爱说这些事儿,不说就不说吧,你看,你和至白分手,妈妈也没强问你原因是什么。但妈妈想你找个合适的人,自己喜欢当然是最好。”陈母纠结半天,还是说了,“像至白呢,确实很难得,为人体贴,又细心,照顾你,照顾将来的小孩,这是肯定没问题的,但你们毕竟…….”
陈燃不想听见林至白的名字:“跟他没关系。”
陈母不知道林至白和她分手的隐情:“行,没关系。妈妈只是想让你知道,看一个人现在对你好不好,这些都是表面。他能对你好一时,也能对其他人好一时,总会变的。最重要的是找一个人品好的,三观正的,不顾其他,认准只喜欢你的。没那么细心也没关系,没那么体贴也没关系,双方在恋爱的时候都可以磨合,可以调整,但之前这些都是必要的,调整不过来。”
陈燃抬起头,看向陈母的脸。
人是真的很奇怪,到了一定的年纪总是难以和亲近的人跟坦诚,不想被当成小孩,不想平添麻烦,就把事情都埋在心里。可是当足够成熟,又会忍不住地羡慕一些什么,是自己放弃去拥有的,和父母倾倒苦水的幼稚,小打小闹的任性。
但其实她是知道的,不论如何自己会被爱,当她坠落会有一双手去接她,经历风雨也有停泊的港湾。
可是,爱与被爱不应该分开,要同时进行。
陈燃的睫毛颤了颤,难得接了话:“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但他和我差别很大呢?”
“嗯?”
陈燃在想和谭骁的事情,她想她和林至白恋爱两年,她从开始就知道和对方的差别,可这两年她无条件地相信对方,把他的好视若珍宝,可是真相来临,利益攫夺,林至白还是会顾及自己。如果差别很大,真的有人会不顾一切,选择她,喜欢她,并且只喜欢她吗?
“我只是举个例子。”陈燃重新拿起筷子,怕被陈母发觉不妥,连忙换了玩笑的口吻,试探,“假如现在有个人喜欢我,但他和我门不当户不对,比我们家有钱很多很多,但他三观正,人品好,喜欢我呢?我也可以和他在一起吗?”
“小燃,门当户对固然重要,但并不是指物质,而是品行。”陈母说,“你认准一个人,对方也认准你,你们有共同的目标和诉求,他的出现让你变得更好,你也是这样,这才是长久的亲密关系,知道了吗?”
陈燃嗯了一声。
十一月底,出版社接了年底的出版总览活动,老板算着这次活动由林氏赞助,陈燃和林至白的关系匪浅,直接指派给了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背后的原因,免不得讨论。
陈燃对这些话充耳不闻,反正八卦的风头没两天就变,只是当下风头,他们又没找到更好的料,忍一忍就好。
蒋明余坐在她隔壁,八卦行走机不是白来的,见她从茶水间泡了一杯咖啡回来,凑过声:“小燃燃?”
陈燃瞥了眼蒋明余:“有话说话。”
“老板真把年底的活动交给你了?往年都是总编组的Lisa姐办的。”蒋明余低声问她,“你第一年来,让你参与本就不和规矩,现在还让Lisa姐给你做配。是不是跟上次在办公室门口喊你的林总有关系?”
陈燃喝了口咖啡,没讲话。
“其实你跟林总也不错,不怪你看不上其他人。”蒋明余瞥了眼周围的人,原先他还遗憾,但现在看起来陈燃是真的不简单,要姿色有姿色,要脑子有脑子,懂得什么时候该抓住什么,什么东西最重要,“有靠山总比没靠山强,以后你就知道了。”
蒋明余说了半天,想从陈燃这边套出点儿什么话,没想到对方一问三迷糊,全是应付,说了两句,蒋明余也觉得没趣,工作了。
不管如何,年底的活动是陈燃头一次亲手做的。在林氏,陈燃有林至白护着,没什么压力,工作不多,像是混吃混喝的闲人,躺着也能把钱赚了。现在不同,她正儿八经地干了半年,知道这事儿的重要。
因为工作忙的原因,陈燃和谭骁的见面的次数更少了些,两个人都忙在工作中。
陈燃有时候会想起谭骁那句慢慢来,他们的进度未免是真的有点儿慢,但谭骁每天都会定时定点地发些消息,就算偶尔只是一句今天的天气不错,也不会凭空地消失。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