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嗯......"痛!全身都好痛啊,尤其是背后火辣辣的疼,他要死了吗?他不能死,他还有娘和小妹要照顾,他死了娘有多伤心啊。可是眼皮重得像千斤压着一样,无论怎样都张不开,身体也动不了,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不要动!"一个清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谁?是救他的人吗?他还活着吗?王阿实很想撑开眼睛看看,可一阵黑暗袭来,他再度陷入昏迷。
"哎,又晕了......"那个声音发出淡淡的叹息,这是他昏迷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啊......热......"好热,火烧一般,好难受,死之前都是这么难受的吗?谁来救救他?
忽然额头被一个清凉的东西压着,吸去了一些热气,舒服了很多,可不一会儿那东西就不凉了,他又开始呻yin起来,直到额头恢复清凉。如此反复着,不知过了多久热气才不再折磨他让他平静下来。
王阿实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情景很模糊,既听不清也看不清,但他却感到有人一直在他耳边说话,在他身边走动。
张开眼睛,王阿实脑中一片空白茫然,直到对上一双澄清灵动的大眼才找到焦距。
"醒了吗?"眼睛的主人出声,这个声音,熟悉又陌生,这个人就是一直对他说话的人吧?王阿实终于看清了这个人的样子,是个女子,一身素白的衣裙,纤细修长的身材以女子来说算是高挑的了,长长的乌发简单地在脑后绾个髻垂下来,平凡的脸最多只称得上清秀,肤色却很白净,最引人的是那如两潭清水般的星眸,仿佛能看到人内心深处却又藏着无数的话语,为她增添了一股出尘的灵气。
对视着王阿实不知不觉就被吸引了进去,整个人呆呆的没反应,直到女子轻皱眉头低语:
"怎么了?难道烧坏脑了?"
他才回过神来,啊,他怎么这么失礼地直盯着女子看呢?黝黑的脸立即腼腆地红起来,煞是憨厚。
"嗯,窝--咳咳咳--"想出声道歉却发现喉咙又干又痛,好像好几天没喝水一样,发出的声音干涩难听极了,脸因为咳嗽而涨得更红了,整个关公样。
"先喝杯水吧。"女子递过一杯水,虽然没什么表情,王阿实却觉得她的眼睛里有丝笑意,困窘地要接过水杯,却发现手无力垂软得像个婴儿,整个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麻痹酸疼得不得了。
"我帮你吧。"女子拿过水杯举到王阿实嘴边,神态自然没有丝毫忸怩,本来觉得这样不妥的王阿实也在她淡淡的目光下乖乖地连喝两杯水。
"那个,是你救了我吗?"王阿实终于可以说话了,只是声音涩得像个老头。
"嗯。"女子依旧没什么反应,仿佛救了人和走路吃饭一样平常。
"恩人--"
"我先去拿点粥来给你吃,"不等王阿实说完女子就打断他向门外走去,在门边停住回过头来,"还有,我不叫恩人,我叫尹乔。"
女子走后王阿实打量了一下房间四周,非常朴素的竹屋,家具也很简单,但却有一种很舒服很有读书人气味的感觉,他不懂怎么形容,总之比自己简陋的家看上去好很多就是了。
直到闻到粥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肚子咕噜咕噜的响,头还晕晕的,怪不得手脚没力。
粥依然是尹乔喂他吃,王阿实已经饿极了,三两下就把一小锅粥消灭了。
"好吃吗?"尹乔注视着他回味无穷的样子,嘴角微微的弯了起来,打趣的问。
"嗯,好好吃,谢谢你,尹乔姑娘。我,我王阿实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粥。"王阿实不好意思地挠头,要姑娘家喂自己这么粗鲁的家伙真是为难她了。
"只是青菜粥罢了。"
"不,不,真的,还有多谢你救了我的命,是我的恩人,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尹乔姑娘有事尽管吩咐我。"
"你还是先养好伤吧,你知道你昏迷了几天了吗?整整八天,我好不容易把你救活,你可别乱动毁了我的努力。"
"什么?八天?"王阿实惊讶不已,他还以为只是一两天而已,想到家里的娘和小妹,他焦急起来,她们这么久等不到他回来肯定吓坏了,娘身体不好会不会有事呢?不行,他得回去,想到这里他就挣扎着要起来。
一看他藏不住心事的脸,尹乔立即就猜到他的想法,轻易就按住他还很虚弱的身子,冷静地说道:
"你现在根本下不了床,这里你知道是哪里吗?没有我带路你根本走不出去的,而且你要你的家人看到你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让他们替你担心难过吗?"
尹乔的话让王阿实静下来了,可是还要多久才能好呢?
轻叹一声,尹乔告诉他实情:"你受了极度严重的内伤,内脏受损,在水里又受了寒,寒气入侵了五脏六腑,还发了高烧,至少还要十天才能走动。"
虽然有准备,但听到还要让家人多担心十天的消息他还是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