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针灸包忘记拿了。”韩厥微抬起低着的脑袋,试探地看着欧锦,小声地说,看到欧锦无奈的表情,赶紧又低下头去。
“拿着。”
韩厥接过欧锦扔给自己的针灸包,扬着笑说道:“多谢师姐!师姐我先过去了。”
说罢,又风风火火地小跑着离开了。
许清徽和欧锦跟在后边走着,看着韩厥的背影,许清徽弯着嘴角说:“韩厥与锦姑娘原来同门而出,我从前还不晓得。”
“我与韩厥确有好多年没见了。”欧锦顿了顿,接着说,“夫人同我一道来吧,将军在里院。”
“多谢。”许清徽矮身行礼,跟着欧锦一起顺着溶溶流水,往里边走。
里院靠着山,此时时辰尚早,山中升起的薄雾还笼着院子,那翘起的檐角在雾里隐隐约约现着形儿。
院子的守卫比外边更森严,层层包围着将士,许清徽跟着欧锦过了好几道检查才进到屋子里边。
许清徽已经多日未见沈岱清了,看到静静躺在床上的沈岱清,突然有些恍惚。
人总是很奇怪,再熟悉的人分别几日,都好像会忘了容颜,就像被雾蒙住了一般,再次相见时又生近乡情怯之感。
这应当就是所谓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否则又怎么会轻易忘了一个人的容颜呢?
许清徽自恃与沈岱清并不算多么熟稔,可是这近乡情怯的感觉却无异,这几日频繁入梦的人儿,又再次见着了,她觉着自己手脚都有些木然。
许清徽坐在沈岱清床边的椅子上,安静地看着欧锦和韩厥施针,欧锦拿着针往沈岱清头上扎,不一会,沈岱清那张崩得紧紧的俊脸上就四平八稳地竖着好些银针,像个刺猬一般。
今日的针灸还是与前些日子无异,沈岱清依旧没有醒过来,像块木头一样躺在床上。
欧锦有些挫败地站起身来,甩了甩僵住的胳膊。
“锦姑娘,我能在这儿待一会吗?”坐在一旁许久没有出声的许清徽说。
欧锦甩胳膊的动作顿了顿,然后说:“好,夫人陪着将军兴许他能快些醒过来……”
“在下先出去同太医们商量一下换针之事。”
许清徽从位子上起来,站到沈岱清床边,有些无奈地看了看仍坐着萝卜蹲的韩厥。
欧锦抬脚往外边走,见着后边没动静转过脑袋去,看到傻愣愣地坐在那眨巴着眼睛的韩厥,说:“小厥你还在这儿做什么?”
“啊……啊!”韩厥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行了礼往后头去。
屋子里头就只剩下许清徽,还有躺着一动不动的沈岱清。
许清徽低下身子来,微微凑近沈岱清,葱削似的细嫩指尖轻轻勾起沈岱清脖颈上挂着的护身符。
许清徽方才就瞧见这护身符漏了出来,有些晃眼地在白衫上头。那护身符自己绣得实在不好看,本以为那日沈岱清只是哄哄自己,没想到还真是一直带在脖子上。
在沈府里戴戴还好,如今这行宫之中都是宫女们,若是被人瞧见他堂堂相国公、北疆将军带了个这么不上道的东西,实在是不妥。
那护身符绑地有些紧,她看不见后边的结怎么也解不开,只好蹲下身子,凑到沈岱清的颈边,小心地解着。
解着解着,没留神件越靠越近,凑到沈岱清的耳边去了。
屋内燃着舒适的熏香,一身月白衣衫的娘子趴在床边,小心地凑在俊朗郎君的耳边,倒有几分耳鬓厮磨,绮丽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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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那护身符绑地有些紧,许清徽看不见后边的结怎么也解不开,只好蹲下身子,凑到沈岱清的颈边,小心地解着。
许清徽只顾着看手里的护身符,也没留神,慢慢地就凑到了沈岱清的耳边,绵长的气息落在他的耳边,颇有几分耳鬓厮磨的味道。
突然有人扯了一下许清徽的衣角,动作轻得几乎感受不到,与其说是扯,不如说是用指尖轻轻地碰了她一下。
许清徽忙着手里的东西,没有转头去看,只是安抚地拍了拍那只手,轻声说:“别恼,我先把护身符拿下来。”
本以为说完来意之后碰自己的手能稍微安分一些,哪想到他还变本加厉似的,指尖用上了力。
这个时候纵使许清徽再想动也没法,袖子被人抓住,手都没法举起来,只好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转过头去看着病秧子扣住自己衣角的手,那手因为用力筋都显了出来,在白皙的手上格外显眼。
许清徽看着躺在床上被扎得无法动弹的沈岱清,弯了弯眼角,说:“你是什么时候醒的啊?”
沈岱清睁着那一双浅色的眸子,直直地看着许清徽,嘴角微微抽动着,好像要说什么。
许清徽倾下身子,靠近他的嘴边,说:“你说,不着急的。”
沈岱清的嘴动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