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李珏手狠狠砸在墙上,一瞬血rou模糊。
静姝被吴生桦关了几个时辰,心里依旧怕。外面很黑,乌云蔽月,看不到一丝光亮。
出了屋,沈镜手里提着一盏灯,他掌心温热,紧紧握住静姝软软的小手,在他身边总是安稳的,这样的熟悉感让静姝无形之中对他的依赖越来越多。
忽地,不知从哪跳出来一只野猫落了地,“喵!”地一声,嘶哑尖锐,正跳到静姝面前。
静姝害怕地立刻抱住沈镜,瘦小的身形一直在抖,看起来格外惹人心疼。
野猫也像是被她吓到了,迅速地跳到旁侧草丛里。
沈镜宽大的衣袖遮住外面的凉风,拍着她的后背,面上看着格外冷,声音却是温和,“一只夜猫,不怕了。”
静姝这两年待在宁国公府,被他保护得很好,除了每日进学,受的最大委屈也是沈镜给的,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人欺辱,极大的恐惧让静姝再次记起前世,那是她永远摆脱不了的噩梦。
她以为自己胆子很大,一个人也可以忘记所有,跟着阿爹和三哥哥重新开始。可她从没想过,前世的记忆对她影响这么深,只是一只猫,让静姝动都不敢动。当时她听三哥哥的话驾车离开,已经用了她所有的力气。
沈镜的眼睛锐利,他看出此时的静姝还处在恐惧中,一只猫把她心里所有的害怕都激了出来。
他并没有催促她,空出的手臂抱住她的腰,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累了吗,要不要歇一会儿再去?”
话语里并没有嘲笑她的意思,只是温和的安抚。他的怀抱很暖,熟悉的薄茧刮在她的眼角,让静姝感觉到安心。
沈镜早年在杀场上曾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将军,在朝堂上是手段狠辣的宁国公,后来他慢慢淡出权势,但沈镜的名号却依旧不减。周身的气势任谁遇到都会退避三舍。
静姝头埋在他的怀里,“沈叔叔,那个人进来的时候,我当时想过死。”
沈镜摸着她的后颈,面无表情地听她说着,眼里透出一抹杀意。
静姝当时真的好怕,与其落得和前世一样的结局,不如一死了之。静姝性子很执拗,认准一件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她当时手里拿着簪子,如果吴生桦再逼近一步,她真的就死了。
可是她当时想到了阿爹,想到了三哥哥,还有沈镜。
她死了,沈镜会不会难过,他性子那样的冷,即便难过也不会表现出来。好在,吴生桦没再逼她,退了出去。
“沈叔叔,谢谢你,谢谢你来了。”哭的时间太长,静姝的声音听起来软糯又沙哑。
沈镜没说什么,轻轻地亲着她的额头,“都过去了。”
老乞丐被沈镜安排到一处宅子里,静姝不会多问沈镜在梧州哪来的私产,他的权势和地位,想找到一处养病的宅子并不困难。
这处宅子不算大,但是周围很安静,里面有沈镜找的郎中在诊治。
沈镜没陪她进去,他出了宅子,外面Yin暗的胡同里跪着一个人。
容启额头触地,“二爷息怒,是属下自作主张。”
沈镜最初的命令只是让吴生桦把李珏和静姝关到牢房,还暗中吩咐要照顾静姝。容启只传达处置二人,对静姝的事只字未提。
容启道“是属下的错,属下认罪。但如果二爷让吴生桦好待表小姐,表小姐定会生疑,届时二爷所做都会付诸东流。”
“属下知二爷心意,只为二爷着想。所犯下大错,属下受罚,心甘情愿。”
沈镜为人刻板严苛,有错必罚,即便是容启是为了他着想,但错了就是错了。
“回长安后去领罚。”
沈镜请来的郎中果真医术Jing湛,妙手回春,短短施了几针,阿爹就已经醒了过来,气色好了不少。
静姝怕他累着,让他睡一会儿,自己出了屋。见到阿爹平安,心里就没那么乱了。
她出来的时候,沈镜站在院里,月光透出他高大的身影。
沈镜三十余岁,经历过许多沧桑世故,要比少年郎君成熟稳重,因常年习武锻炼,又锦衣玉食,也比那些上了年纪的人保养的好。即使眼角生出细纹,却面目硬挺,足以让人忽略年龄。
他站在月下,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沈叔叔。”静姝跑到沈镜面前,扑到他怀里,“你怎么不进来,阿爹说想见见你。”
她方才在屋里和阿爹说了沈镜的事,自然忽略了他们二人的关系以及今夜发生的惊心动魄。
沈镜抱着她,“方才处理了一些事。”
她没多问,沈镜一直有忙不完的事,她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沈叔叔,等三哥哥的事过了,我想留在阿爹身边。”
她知道沈镜来是为了接她回去,可静姝还是想留下,阿爹带给她的,什么都比不了,即使经历了这么多,静姝依旧想留在他身边。阿爹年岁渐大,她不想让他晚景凄凉。
“还是不想和我回去?”沈镜问,语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