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镜眸子漆黑,眉骨锋利,盯着人时总给人一种莫大的压力,他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开口,“跟我到书房来。”
成熟男人的处事方式就在于此,从容沉稳,面上看不出喜怒。他仿佛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不动声色地安排着每一件事。
静姝心里已经打好腹稿,若是他执意要问为什么回来这么晚,她就说早上他太过分了,自己还有些气。静姝心里给自己打气,不能怕他,若是在他面前露出怯色和恐慌就输了。
再不济,即使他发现不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心虚的。在学府里她除了和林晟芮在骑马,其他本来就什么都没做,沈镜又能把她怎么样,大不了再哄一哄他就好了。沈镜虽然最近脾气很是奇怪,但她哄一哄,他应该就不计较了。
沈镜没和她说话,静姝习惯了他的淡漠,静静地跟在他身后,两人隔得不近不远,让人看不出端倪。
到了书房沈镜推门进去,静姝随后掩好门。
沈镜坐在太师椅上,匣子被他放到了案前,他两手搭在椅沿儿边,两腿交叠,抬眼看她。
静姝默默地走过去,坐到他怀里,两手乖巧地抱着他的腰,侧脸贴到他胸口。
沈镜摸着她的头,开口便问,“御马学得怎么样?”
静姝心口一跳,顿了顿,两臂攀着他的肩,扬起小脸亲在他的薄唇上,有点委屈,“沈叔叔,在学府里练了一个多时辰,我手好疼。”
沈镜没回应她的吻,看了她一会儿,弯腰从下面取出药膏,“伸手。”
静姝觑着他的面色,温顺地把手放到他面前,细白的皮肤上一道粗长的红痕异常明显,手心磨破了皮,将将要流出血。
沈镜没什么表情,指腹沾了药膏,点在她的手心里,力道算不上轻,“平日都练半个时辰,今日怎么过了一个时辰才回来。”
极淡的一句话,似是不经意地一问。
静姝手心乍然被他一碰,疼得忍不住缩了回去,又被他抓了回来。静姝眨了眨眼,“您今早的话气到我了,现在还不想看到您,所以我就想晚点回去,等彻底没了气再见您。”
沈镜给她上药的手停住,语气淡淡,“只是因为这个?”
他又问。
直觉告诉静姝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但当时学府里只有林晟芮和叶柳,静姝不认为叶柳会去告诉沈镜这件事,林晟芮更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
事已至此,静姝只能把话圆上,硬着头皮道“要不然呢,您太过分了,明知道我脸皮薄,还当着我婢女的面说这些。”
“要是您下次再这样,我就不让您进我的屋子。”后面那句话语调软软,丝毫不见威慑力。
沈镜笑了声,“不让我进,你还想让谁进去?”
这句话意有所指。
静姝哑然,心虚让她立刻改口,“没有别人,我只是说说,我的屋子只能沈叔叔去。”
她一面说,一面观察沈镜的脸色,见他并没有什么异样,还接着给自己上药,才稍稍松口气。
沈镜骨节修长,皮肤显麦色,手背青筋稍有凸起,指腹带着薄茧,摸在脸上时经常刮得她细白的rou泛红。掌心温热,总能给人安稳的感觉,静姝喜欢把脸贴在他的掌心里,这样很温暖,也让她很踏实。
他给她上药时专注,侧颜看鼻梁高挺,眉眼低垂,仿佛并不在乎她的回答。
沈镜人生的冷,长于世家,连给她上药都有着世家矜贵的气度。
“离开长安之前我在翠玉坊看到一副手钏,让掌柜一直备着,等回来给你。你不喜欢戴其他的首饰,这个镯子样式简单,质地温润,正适合你。”沈镜拉过她另一只手,耐心地涂完后才把药放回去,开口。
静姝看着案上的匣子,“这是…给我的?”
自从跟了沈镜,静姝从没缺过什么衣裳首饰,都是外面采买好送到府里的。她不喜欢戴些奢侈的珠钗,除了大小的宴席,整日就一根白玉簪子插在头上。这还是沈镜第一次送她东西。
“打开看看。”沈镜像忘了方才的事,语气变得温和道。
他两手钳住她的腰,手指放的地方实在与他清冷的气度不符,时而轻轻一动,就能撩拨得静姝面红耳赤。但不可否认,她这副身子被沈镜调.教得极好,十分容易动情。
静姝两手心都涂了药,她尽量避免药膏沾到匣子上。纤细的手指翘着拿过匣子,上面扣了一个小锁,静姝轻轻拽了一下,锁扣打开,里面是一只半开口的白玉镯子,外面镶嵌翡珠,周边刻着繁复的花纹,小巧Jing致,里面打磨得光滑又刻着不同的纹路,看似普通实则另有玄机。
面上看着低调,细看就知这手钏价值不菲。
“喜欢吗?”沈镜在她发顶落下一吻,捏了捏她的耳珠,“我之前办事偶然间从翠玉坊看到的,觉得它很适合你,你戴上会很好看。”
静姝本不喜欢这些外面修饰的东西,可一见这手钏,静姝却如何都移不开眼,沈镜很了解她,她确实喜欢这东西。而且她总觉得这手钏本就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