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事没必要再想。”沈镜道“柳家你不用管,我会处理好。”
“沈叔叔,”静姝咬了咬唇, 沈镜等她说话的空隙,把敷在她眼睛上快凉掉的帕子拿了下来, 宽厚的手掌做着极为细致的事。
“我好像又有一点儿喜欢您了。”
沈镜的动作顿住,帕子刚从她眼睛上拿下来,红肿消退不少,眸子shi漉漉的, 长睫扑闪两下,瞳孔里映着他的影子。眼眸干净清澈,仿似懵懂的孩子。
她好想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害羞得双颊通红。
这样的她让沈镜难以分辨她的喜欢究竟是哪种喜欢。眼里的依赖与信任,分明是把他当作长辈,永远能庇护她的长辈,可以给她依靠的长辈。
沈镜把脸盆拿了下去,走的时候没有说话,脸是冷的。叶柳在外间候着,不知里面出了什么情况,看到脸色如寒霜的国公爷,吓得差点跪地上。
静姝满心都在想着方才的心悸,根本没注意到沈镜的情绪,等沈镜回来时,已经神色如常,让她看不出异样。
“沈叔叔,我困了。”沈镜坐到床边,静姝掀开被子爬到他怀里,抱住他的腰,在他胸前蹭了蹭开口。
沈镜拍着她的肩,“去床榻上睡。”
“那您抱着我好不好。”静姝闭眼在他怀中依恋小声。
沈镜神色淡了下来,“听话。”
沈镜没让静姝再管柳家,静姝也不再去想那些,有关柳怀嫣的事,对静姝都是一个痛苦的回忆。
还有几日就搬到庄子里,静姝趴在床榻上看书,是以前她看过的一个话本子,偶然间翻到一页,里面夹了一张纸,是她以前给三哥哥写的一张废弃的信,上面只写了一段。
后来静姝觉得还是不要这么写的好,就顺手夹在了话本子里,她这才想到,好久没给三哥哥写信了。
叶柳进来在熏炉里添了炭火,看到表小姐趴在床榻上,模样忧心忡忡。
“表小姐,您是不舒服吗?”叶柳放完炭,过去到静姝身边。
静姝坐起身看她,“叶柳,我想出府一趟。”
叶柳大惊,“表小姐,您现在有孕,国公爷连院子都不许您出去,若是叫国公爷知道,您…”
她欲言又止。
静姝知道她想说什么,若是被沈镜知道她偷偷出府,说不定还会狠心地把她一直关在屋里。
所以她才在想该怎么办。
三哥哥说沈镜活不到两年,又不告诉自己为什么,沈镜是怎么出事的,她心里平白担忧。不知三哥哥会不会突然想明白,在信里告诉她一些事。
此时静姝还不知道,沈镜已经去找过李珏,心知自己会早死。
静姝在床榻上滚了两圈,忽然坐起身,“叶柳,我可以相信你吗?”
叶柳看着表小姐懵了一瞬。
后午,叶柳以给表小姐买糖人为由出了府。
她怀里揣着表小姐的信,走时表小姐千叮咛万嘱咐送到翠玉坊对面的当铺,如果有给小六的信也叫她拿回来。表小姐说得神神秘秘,好像一说出去就很严重的样子,叶柳不敢马虎。
她绕了远路,回来时去了当铺一趟,果然拿到了表小姐说的信,但不只一封。叶柳鬼鬼祟祟地看了眼周边,并无异常才回了宁国公府。
叶柳去了许久,静姝在屋里坐卧不安。外面的雪正化着,地滑天冷,沈镜不让她出去。静姝只能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外面。
半个时辰后,叶柳才从外面进来。
“表小姐,这是奴婢拿到的两封信。”叶柳把信从怀里拿出来交给静姝。
静姝听到她说两封印微微蹙眉,她以为是许久不去取,三哥哥才送了两封信过来。
静姝打开其中一封,信上的字迹陌生,并不是三哥哥写的,她看了眼落笔,是林晟芮给她写的信。
静姝神色如常地把信折起来,看向叶柳,“我三哥哥写的信,你先下去吧,若是国公爷问起,就说去给我买糖人了。”
叶柳看表小姐神色凝重,不敢不从,应声下去。
静姝这才回了里间,看着两封信。三哥哥依旧什么都不和她说,只问些无关紧要的话。而林晟芮这封,他说他又去走镖了,近期会有别人来送信,若是她有事,就拿着令牌去镖局找他的人。
令牌…
静姝神色微变,林晟芮给她的令牌让她放去了哪?
她仔细回想,最近的事太多,起初林晟芮刚送她这块牌子时,静姝为了不让沈镜生疑,不敢带在身上,特意放到了匣子里。
匣子…静姝立即起身去了妆台。干净的西洋镜后,放着一个不起眼的木匣,静姝拿出来,拍了拍上面的灰,慢慢打开,里面横躺着一块令牌。
幸好,令牌还在这,沈镜应该还没发现。
静姝把匣子放在了原来的地方,回去又看了一遍三哥哥的信。
问她可否安睡,可否患病,沈镜可否欺负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啰嗦。
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