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算什么?”
“之后就,高考。”
“高考之后呢?”
“期末之后呢?”
“不喜欢我?”生日之后,唐如彧偶尔还是会冒出这么个问话。
生日礼物,时懿川其实也有给他准备,但最后还是答应了对方,而唐如彧想要的也不过就是在床上搞点花样。时懿川负责出人,而唐如彧负责包装。时懿川在对方的指挥下脱衣服上床,忍着被视奸的羞耻,戴着那对滑稽的兔耳,看唐如彧拿了蛋糕盒的丝带绑到他的性器之上。还扎了个蝴蝶结,把他真的当成一个礼物打包。丝带,性器上系了一根,脖子和脚腕也是一样。就这样唐如彧还嫌不够,拿了笔在人胸口画了两朵小花,顺便签了个字——下一秒就被时懿川踹了一脚,“你够、够了。”他已经开始后悔答应对方的要求,好在唐如彧总算玩够了收手。“那,川哥,腿张开点呗。”他对人讨好地笑了笑,干的事却又一点不打算把人讨好,和人接吻,再给人扩张,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开始做得熟练,但在今天却似乎有点不一样的意义。他的口腔中还残留着酒精,一点点鸡尾酒,根本不算什么。只是,它们都在今天不再算是禁忌。它们,酒精和插入后穴的性器。完全插入的时候,唐如彧问他,“川哥,我可不可以……把你当作成人礼啊。”
答案是否。一道辨析题。很少会有这样的情况,完完全全的错误。通常的情况总是一半一半,一部分正确,一部分错误。
他平时总喜欢用铅笔,除了考试的时候。铅笔好擦,不会让他的错误清清楚楚地在纸上存留。和唐如彧的这段关系,他不确定这会不会算是他人生的错误,也不能确定高考之后他还能不能将这段关系延续。而高考之前,他也不想让自己分心。他这样,其实算不上什么好的做法,舍不得现在的状态,又不愿意对未来下定决
“算……让你赶紧、复习,马上就期、末了。”
然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但并没有退缩,“就,喜欢你啊。”他提前抓住时懿川的手腕,防止这人逃跑,好在时懿川也并不想逃,只是没答应他。“为什么?你还喜欢连凯?”“不喜欢,”时懿川这下倒是给出肯定的答案,但还是叫他别整天乱想,“还是,高考之后,再说吧。”
“不至于。”
时懿川抗拒给出一切他没有把握的承诺。
他并没给人回答的机会,也没有真的想要他的答案。至于时懿川有没有回答,唐如彧后来想起,也不再记得。他记得的总是一些画面,而不是话语。而那些画面,如果被放进画廊里陈列,最常重复的大概就是一张张不同的脸。时懿川情动时的脸,骂人时的脸,神采飞扬的脸,略显疲惫的脸,最多的肯定时是,他低着头,没有表情的脸。每次从座位上回头,唐如彧看到的都是这么张脸。“哎,时懿川,借我对下数学呗。”唐如彧在班里,和他说得最多的似乎就是这话,也只有这样很多人都用的借口,用于他们之间的交流,才会被认作能光明正大又理所应当。而唐如彧转过头,总是等到人写完一道题才会开口,一道题的时间,也就是属于他的,能认真打量时懿川的时间。有的时候他真希望这人蠢一点,题别写那么快,叫他多看他一会,也能叫他们桌子底下的脚贴得更久一会,用一种幼稚至极的仪式感证明拥有。可惜很少有这样的机会,快的就十几秒,长的也不过六七分钟。“这里,你写错了哦。”只有极少的情况幸运降临,让他能用手指在时懿川的答案上敲打,粗糙的纸面,他想象这是面前的人的皮肤,画一个圈,用正确压倒错误。总是要告诉正确的答案,怕影响到别人,顺理成章地凑到时懿川的耳边讲话。“这题应该是……”
“之后再说。”
“……不觉得。”这下反而轮到时懿川催他去吃蛋糕。好在,他也没把帽子摘掉,这叫唐如彧足够满意,于是也愿意顺着他的意,“行吧,吃蛋糕。”
唐如彧打量了一下戴上帽子的对方,内心疯狂叫嚣着想去揉他,表情保留了最后的一点矜持,“挺适合你。”
时机不对,可能人也不对。好在唐如彧心大,离高考也就剩半年,他倒是愿意等,颓废了两秒就继续活蹦乱跳,毕竟是生日,总不能让自己不够开心。叫时懿川原本还想哄哄,刚从柜子里找个兔耳朵出来就看到这人已经完全把事情抛到脑后地满血复活。“刚干嘛去啦,赶紧帮我把蛋糕解决。”唐如彧把重新回来的时懿川扯过来,一坐下就发现人手上的兔耳帽,“给你还是给我的啊?”他边问就已经边接过,往自己头上戴了几秒,果断决定还是让时懿川戴上。“……给你的。”时懿川的回答终究是慢了半拍。
说完,唐如彧挖下一块奶油,在人没反应过来之前涂到时懿川唇上。抹得不好,花在嘴角,不过唐如彧也不是为了好看,虽然这被他玷污了的时懿川反而更让他想多看。便还是盯了两秒,他才凑上去把奶油舔掉。这一系列动作他做得流畅,等结束之后时懿川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还来不及红脸,唐如彧就保持着这再靠近就可以接吻的距离,问他,“哎,哥,我可以找你要个生日礼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