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铜纳特。”
她拿了那张淡蓝色的票据,找到对应的站台,上了车,检票员是个灰色头发的老头,矮胖,脸很红,看了一眼她手上的票,开车门的时候说了一句“圣诞快乐”。
维也纳站台的特快专列只有一节车厢,实则里面宽敞无比,至少能同时容纳下一千人。列车病恹恹地停在站台,但时间一到就会顺着铁路飞速前进,只需要一秒钟就会到达萨尔茨堡唯一的站台。
她离开站台,幻影移形到了一片渡鸦环绕的黑色森林面前,挥挥魔杖,念了一个冗长的咒语。
高崖上,一栋ru白色的建筑从森林里渐渐显现,灰白色的围墙足足有三人那么高,主屋有五层楼,耸起的拱形窗棱搭配着圆弧形的阳台,五楼上是一个极大的中央尖塔,四周又各有高高的侧塔。庄园背后是大片大片山石,在日光下呈现出一种静谧的灰蓝色,上面零星遍布着一些白色是前几日下的雪,被阳光照得发亮。回来之后他们改建了一部分祖宅,让它变得更适宜居住,虽然从外观上来看它依旧在Yin天时显得有些诡异,但天气好的时候这种与生俱来的气质会被阳光淡化。
亚历克丝走了进去,前院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碎石子路两侧的草地全部被白雪覆盖了,一个穿着围裙的家用小Jing灵打开通往室内的雕花黄铜门,她把斗篷脱下来递给它,把手上的卷轴放在了门厅里的桌上,顺便又瞄了一眼报纸,大篇幅的报道被魁地奇比赛占据,她看到了詹姆-波特的名字,“史上最伟大的追球手”,一同登上版面的还有莉莉和他们三岁的孩子,哈利。她扫了一遍内容,合上了它,想到自己的学生时代。
学生时代的亚历克丝是唯一一个去霍格沃茨的埃弗利,斯莱特林,成绩斐然,不善交际。现在她的生活与霍格沃茨再无关联,隔着报纸见到他们的脸,恍如隔世。
“亚历克丝。”穿着黑色巫师袍的年轻男人从楼梯上走向她,非常英俊,略显苍白而消瘦。
“一切顺利,雷古勒斯。”
某个巫师二手书商声称自己有Jing灵语的卷轴,又喜欢待在麻瓜的世界里,亚历克丝只好去麻瓜世界的咖啡馆里和她银货两讫。
雷古勒斯拿起卷轴展开一看,点点头。他在Jing灵语方面的造诣更高,略加辨别便能确定它的真假。
他们都在奥地利的古代魔文研究中心供职,研究Jing灵语,取了中间名当化名,只和研究所信件往来,学者群体里有怪癖的不少,不愿意抛头露面的并不少见。这种距离让他们都感到安全。
亚历克丝问。“年轻的布莱克先生怎么样了?”
“老样子,健康状况良好,但不太愿意进食,嗜睡,哭的时候声音有点轻。”
三楼右手边的第二间屋子属于未满周岁的赛弗尔斯-布莱克,一个睡在木质摇篮里的婴儿,皮肤白净,刚刚睡醒,睁开的眼睛是淡蓝色的,像萨尔茨堡晴朗的天幕。一见到他们便咿咿呀呀地笑了,亚历克丝把他抱了起来,他好奇地嗅着她身上从外面带来的略带凉意的空气。
男孩出生在1982年的冬夜,他发出第一声啼哭时,仙王座流星雨突如其来划破天际,雷古勒斯和亚历克丝以仙王座给男孩命名。
赛弗尔斯-雷古勒斯-布莱克。
男孩刚出生的时候,亚历克丝和雷古勒斯写了一封简明扼要的信给亚历克丝唯一还在世的亲人,她那个住在圣彼得堡的姑姑。她姑姑的信过了半年才送来,只有一句祝福。来送信的白头鹰和雷古勒斯养在塔楼上的秃鹫狠狠地打了一架,吓得两只送信的猫头鹰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个星期之后家用小Jing灵才在厨房碗柜的夹层里发现了它们。
赛弗尔斯看见熟悉的父母,朝亚历克丝伸出了手。
“我们年轻的布莱克先生。”亚历克丝悄声说,细细地看他脸上的绒毛和呼吸时略微起伏的胸腹,用手指点了点男孩柔软的掌心。
“他有你的眼睛,亚历克丝。”雷古勒斯仔细地观察着。
她摸了摸男孩柔软的头发,从他稚嫩的脸上隐约看到了规整的轮廓。“还是像你更多。”
雷古勒斯从她手里接过孩子,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赛弗尔斯不安分地躺在他的臂弯里,伸出手点了点父亲的下颌。
他不由自主地微笑。“等他长大一些。”
“是的,等他长大一些。”
亚历克丝吻了吻年轻的布莱克先生,随后年长的布莱克先生吻了她。
—
未满三岁的赛弗尔斯扶着墙一路小跑,在冗长的过道里留下一串幼儿兴奋的笑声,他正在用尽全力地追赶着一个小小的蒲绒绒。会移动的绒球不断地在古老的地板上向前跳动着,最终消失在男孩的眼前。
他眨了眨蓝色的眼睛,左看右看,想要找到自己的目标,无果,走廊最尽头的房间有一扇双开的雕花大门。庄园太大了,每一次玩耍都像是探险。还没满三岁的男孩隐约记得这是五楼,他从二楼南侧的婴儿房绕了一圈才找到西侧的旋转楼梯,爬了不知道多少格台阶走到了最高层——鉴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