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一定可以拍出你想要的东西,毕竟你还记得毕业时,看了你那部得奖电影,系上从来不夸人教授德桑对你说了什麽吗?
而当主办人再次找他时,许宗毓觉得他大概对自己交出的成品很失望吧。谁知道这个人像是他的脑粉一样对他说:「许宗毓导演!我知道这部电影的问题在哪,果然短片不适合你要发挥的故事,我看得出来!你这部电影要讲的事情需要更多时间来描述,短片限制了你发挥长才,啊我当初怎麽没有考虑到这点!真是太对不起你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这样好吗?工作室都给我用。」许宗毓问。
「炮哥你再继续看下去,我会报警。」许宗毓开玩笑的说。
许宗毓连络上过去的室友阿杯,宅男的阿杯出社会後在一间游戏公司当工程师,最後因为不希望公司文化自己出来做接案工作室。见到好久不见的阿杯,两人开始叙旧以前大学时候同住一起的荒唐事。阿杯把自己租的工作室租给宗毓用,他只要付一半的租金。
「喔,你这工作室地点满不错的。」
虽然说想再一次跟父亲谈,但许宗毓想如果跟过去一样的方式跟爸爸访谈,他一定会跟上次那部失败的短片一样,用各种方式敷衍他,最後又再一次变成家庭录像流水帐。他必须想办法挖到更深的东西,首先呢……许宗毓看了看他的房间,先从不在家工作开始吧。
我知道这部电影的问题在哪!
来到许宗毓工作室的炮哥,看着穿着白色掉嘎露出壮硕肌肉,腋下还透出浓密的黑毛的许宗毓背对他搬起一箱箱东西,棉裤稍微往下掉露出内裤的颜色,转身过来时,贴身的棉裤露出许宗毓下面一大包的样子,让炮哥说话完全言不由衷。许宗毓看见他的眼神和痴汉的模样,有点意外自己只是觉得无奈,是不是太习惯跟同志相处已经对这事情见怪不怪。
「但是你打算怎麽拍?你之前得奖的奖金也差不多了吧。」杨裕问。
工作坊短片放到网路上,许宗毓关於父亲的短片理所当然的落到後面的名次,甚至可以说工作坊大部分的学生和导演的票数都远高过於他。最後收录的短片专辑里,也理所当然不会收录他这次的纪录片。
「啊!对不起不要这样啦,毕竟人家好久没有跟年轻帅哥约会了。宗毓我们不要抱紧,牵手就好了。」炮哥露出紧张又浮夸的表情说,弄得许宗毓不知他是真的担心自己会报警,还是在搞笑,但这种夸张像是艺人搞笑的样子,让宗毓看了都没法生气。
「啊……呃……不会?」做好被数落的许宗毓,没想到主办人竟然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心情有些适应不过来,毕竟从读电影系开始,他就没少被各个教授和导演数落和训话他拍出的东西。
没有钱就没有电影。这是很现实的问题,在好的导演如果没有投资方欠缺预算与人力,是不可能把一部电影给完成的,从编导、美术、收音、剪辑、後制,到最後设计与压片上映,没有一件事是不花钱的。就算像许宗毓这种只是单纯以他父亲为主的纪录片,时间跟成本最低花费也是不小。
明明那麽有资质,为什麽就不努力呢?
「我现在才觉得,以前我他妈的真的很混。现在才开始想拍好电影不知道会不会太晚?」许宗毓说,杨裕看见萤幕前提起有人投资他拍片有些害羞的许宗毓,对他说:「我又看过一次,你那部纪录片。」
「所以说你啊要长大一点。」
过去那青少年般的朴实,却多了些男人般的成熟韵味。如果小安也能看到就好了,杨裕想,对於两人暂时的避不见面,这时间里也许也不见得全然都是坏事。而自己的情感,目前来讲他不想介入这朋友与朋友之间的美好关系,比起感情里的私慾,他更喜欢现在自己这样和小安跟许宗毓之间三人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感觉。小安也许也深知这点,才明知道他对许宗毓的感情而不阻止。
「他给了我一笔钱,希望我可以把这部关於父亲的影片拍成长篇在院线上映。」许宗毓说:「所以,我打算砍掉重练!好好的去正视这部片子我想要说的故事,还有……我爸他自己的故事。」
工作室有了,接下来就是开始拍片计画,许宗毓希望不只是访谈,他想知道更多事情。什麽事情?他觉得那卷父亲拍的情色录影带的内容是关键,他想知道同志的情色片是怎麽回事,他联络了一个当时也想参一脚对这类型的片子有研究的人,那隐身在楼层里的同志情趣用品店老板-炮哥。
「老实说你是帮我的忙,我原本是跟人一起合作才签约这工作室,谁知道後来计画因为疫情被砍掉,这工作室也就一直扔在这边没人用,每个月还得付租金,我正烦恼要怎麽办,你这个家伙就出现了!」阿杯笑说,看来不是因为看在过去室友的份上,而是许宗毓阴错阳差的接手工作室。
「干,搞得像你才是我爸一样。」听到杨裕的话,许宗毓笑了。
「其实……那个工作坊的人,也就是那个主办人很喜欢我拍的那个半成品。虽然我自己不是很满意。」许宗毓说,搜了搜头露出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