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 张大爷这人,时惟茜很感激他,也知道他是个爽快仗义的人。但他并非她最亲近的人,可也许正是因为这样, 反而有些话能说出口,没有太多尴尬。
“我其实一开始觉得他木讷无趣,并不是我理想中对象的模样。但不知不觉地我就觉得他并非那么沉闷, 话也可以很多,很照顾人,很温柔。和他相处我很放松也很开心。”时惟茜挠了挠耳后,“然后就不知不觉喜欢上了。”
张大爷叹了口气,随后又笑道:“看来的确不错,那你两好着。我得空去瞧一眼,看看是个啥人物。”
时惟茜和张大爷聊了一会儿才离开,摸到口袋里徐阳平给他的小人,一边下楼,一边把钥匙串拿出来,把小人挂了上去。
“时惟茜?!”
楼道里对方的声音十分清晰,甚至还有混响。
时惟茜看着楼梯口正上楼的王丽萍,也愣了片刻。
短短不过几个月,王丽萍已经大变了模样,头发成了波浪卷,穿着高跟鞋,看着和城里人在外观上已经没有区别了。
时惟茜把钥匙收回包里,“你不用这么大声,我也能听见的。”
王丽萍哒哒地往上走了几步梯子,手里还提着一袋东西,语气带着难以置信,“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应该在坝溪县吗?”
时惟茜在王丽萍的脸上不仅看到了惊讶,还看到了以前从未显露过的,如此露骨的讨厌。
“我爱在哪在哪?跟你有关系吗?”时惟茜面无表情地勾唇吐露,往下走。
王丽萍空着一只手,抓住时惟茜的手腕,“你不准走,说清楚你怎么在这儿?你来看阳平哥,你怎么知道他病了的!”她也是今天一早听同事说到南吉那边厂子发生事故,有人受伤才知道徐阳平住院了。这时惟茜这么会知道?难道她一直在徐阳平身边?
时惟茜明显一愣,她这才想起,陈勤花母女还不知道她考上大学了。怕还跟以前和村民唠叨的那样,以为她只是过家家,根本不会考上。
时惟茜扯掉她的手,哼声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王同志,你未免管得太宽了,提上你的东西赶紧上去吧,我没义务陪你在这浪费时间。”
楼梯口已经开始有人在张望,说完时惟茜就要走,不想在医院跟这人发生争执。
她原本以为以王丽萍的性子,也断不会在人前做什么让人非议的事儿。但事实证明她的以为还是不算了解王丽萍。
王丽萍转过身,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你跟他根本就不合适,别以为你挣了几个钱就了不起,你们的文化程度相差太多,没有共同话语,你怎么总是这么Yin魂不散!总是这么碍眼!”
时惟茜可笑地看着她,“我跟徐阳平之间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我的谁,又是他的谁?你什么立场跟我说话?”
王丽萍捏着手里的袋子,一时间竟找不大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抓着人到走廊尽头。
周围的人看着多了,时惟茜没反抗,跟着王丽萍过去。她也想一次性和这人说清楚,别总是Yin阳怪气地在她跟前晃悠。
王丽萍见周围没什么人,甩开时惟茜的手,疾言厉色道:“我跟阳平哥一起长大,一起上大学,现在又一起呆在省城。我们有共同的小时候,有共通的文化程度,有体面的工作。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
原本王丽萍以为终于离开三台村,离开坝溪县,来到一个没有时惟茜的地方,她这一身应该和时惟茜没有交集了。徐阳平也没有,她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看见她!
时惟茜简直算得上惊奇地看着王丽萍。她没想到这人的脑回路这么奇特,这人是怎么做到这么理直气壮的,她实在难以理解。
“首先,要是你两两情相悦,我还能稍微理解一下你这样情绪过激的行为。可他喜欢你吗?我跟他怎样和你有关系吗,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你以为你是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的小动作,我不跟你计较是我懒得在你这样无关紧要的人身上费工夫。”时惟茜厌烦地吐了口气,脸色冷了下来,“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上讨着惹人烦,这不费功夫也费了,你别得寸进尺。”
王丽萍愣了一下,急言道:“你凭什么说阳平哥不喜欢我?”
时惟茜看着他道:“因为他喜欢我。”
王丽萍瞪大眼睛:“什么?”
时惟茜有意思地看着她道:“以前我还不明白,现在想想你以前的所作所为,故意在我面前说徐阳平去省城怎么样,不就是知道这一点吗?不然跑来和我说什么?”
王丽萍呐呐道:“你两?!”
时惟茜道:“对,我两在一起了,我记得我说过很多次,我跟你并不熟,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自以为是地和我打招呼,没必要。”
说完时惟茜就转身离开,走之前看着她手里的袋子,“他在213病房,快去吧。”
时惟茜走出医院暗暗松了口气,她回头看了医院一眼,想了想还是径直走了。
王丽萍站在走廊尽头,过了好一会儿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