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沈重樾骑在一匹Jing神抖擞的黑色骏马上,行在队首,英姿飒爽,格外惹眼。
“将,将军……”
他看见沈重樾提步往姝娘走去, 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他这是风流错了地方, 踢到铁板了呀!
“小,小的不知, 真的不知, 这位小娘子是您的人!要不然小的也不敢……”
虽然听说,这定国将军的确从外头带了个女子回来,可谁都没见过, 哪里知道这个小娘子就是沈重樾藏在府里的人呢。
沈重樾蹙了蹙眉,似乎很不喜董六公子说的话,“她确实是我的人,但也是我名正言顺的将军夫人!”
此言一出,铺子里顿时响起一阵阵的吸气声,甚至有人压低声儿在那儿嘀咕“不都说是妾吗。”
听到这话,姝娘垂在袖中的手骤然收紧,回京的这半个月来,姝娘几乎一直待在府中没有外出,沈重樾也严令吩咐府内下人不许随意说道,所以外间的传闻她是不知晓的。
如今亲耳听见,心头难受在所难免,但并没有到想委屈落泪的地步。不管是不是真相,世人最爱的便是嚼口舌,企图从他人之不幸中获得点滴满足和欢愉,借此来安慰自己。
她尚在长平村时,便深深体会到这一点。
姝娘垂首沉默间,便觉有一双温暖的大掌牵住她,指腹微微用力像是在无声地传达什么。
姝娘明白,他虽不善言辞,可也在用他的方式保护她,既堵不住悠悠众口,他便将她带出来,用最直接的方式证明给所有人看。
“哪家的?”沈重樾冷觑着董六公子。
“京,京城董家的。”董六公子颤颤巍巍道。
董家?
沈重樾微微蹙眉,他常年不在京,对京中状况并不算太清楚,思忖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是董家是哪个。
“刑部尚书是你的……”
董六公子咽了咽唾沫,低声道:“是小人的叔父。”
“哦?”沈重樾微微挑眉,“你叔父既是刑部尚书,想必你应对大骁律法很是熟悉吧,那你可知当众调戏良家妇人,该当何罪?”
沈重樾说话时语气起伏虽不大,可声音沉冷如冰,字字句句就像是个巨石层层压在那董六公子身上,令他喘不过气。
“按大骁律法,应当……应当……”那董六公子结结巴巴间,触及沈重樾凌厉的眼神,忙道,“应当杖责八十。”
“既是如此,那你是要本将军亲自送你去府衙,还是自己走着去?”
那董六公子面上沾着血污,浑身抖得跟筛笠一般,哪儿还会不识相,“小的自己去,自己去。”
不知何时从暗处走出来的王卓冲沈重樾微微一颔首,将手中剑鞘朝外,正对着那董六公子,他有礼地笑道:“那公子请吧。”
说罢,半“押”着董六公子去了。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姝娘问沈重樾:“那位董公子真的会去府衙受八十杖的刑罚吗?”
八十杖?可太便宜他了!
沈重樾没答,只抿唇道:“你放心,我相信府尹定会秉公办理此事。”
他拉起姝娘重新到那柜台前,问:“方才看上什么了?”
还不待姝娘回答,那伙计抢先将那金累丝镶绿松石耳环向前一推,“夫人方才看中的便是这副耳环。”
“既然喜欢便带走吧,我记得你妆匣中的耳饰也不过十来副而已,着实少了些。”
沈重樾正欲让伙计把耳环包起来,却被姝娘拦住了,只见姝娘附耳问:“将军不先问问价钱?”
见姝娘一副担忧的模样,沈重樾不免觉得好笑,虽说有这般替他持家的娘子实属他的福气,可……
“是我来迟了。”
沈重樾方想解释什么,却听铺子一隅蓦然传来女子轻柔婉转的声儿,姝娘闻声望过去,便见一个娉婷的女子袅袅行来。
她看起来大抵二十出头,铅丹色的折领衫子裹着曼妙的身姿,面若桃花般娇艳,分明笑得温婉,周身却散发着一股牡丹睥睨群芳的傲。
她款款走来,低身施礼:“将军,夫人,是云碧来迟了。”
见姝娘有些茫然,沈重樾介绍道:“这位是云碧阁的掌柜肖云碧。”
姝娘不由得怔愣了一下,听沈重樾说这家铺子的掌柜是他的好友时,她理所当然地觉得应当是个男儿,可没想到竟是个女子!
肖云碧瞥见那摆出来的木盘,笑道:“都是夫人自家的东西,夫人若是有看得上眼的只管让伙计包好,拿去便是。”
此言一出,不单是姝娘,连铺子里其余几位客人都忍不住大吃一惊。
这云碧阁何时成定国将军的了!
肖云碧接着道:“方才我在后头也听见了,是云碧的错,不该让闲杂人等混进来,给夫人添麻烦。夫人不如去里头喝口茶,吃些点心,权当云碧赔罪了。”
“这哪是掌柜的错。”姝娘忙道,“那便麻烦掌柜的了。”
“夫人可别这么说,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