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了张嘴,但是声音好像离家出走了,半天跳不出一个音节,陆芜只能无助地眨眨眼。水盈盈的眸子胧着层雾气,棕褐色的眸子像两颗易碎的玻璃珠。
“还要喝水吗?”那人这样问她,自己却好像很渴一样,喉结滚动。
要。
羽睫轻扇,陆芜缓缓眨了一下眼,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懂她的意思。
在希冀中,一杯水被端到唇边,杯沿抵在柔软的唇上,一点点将水倒入口中。又喝了一杯,陆芜感觉好上不少。
似乎是有水渍沾在唇角,痒痒地要滑下去,她要去舔掉,却被一只手抢了先。
有些粗糙的指腹轻轻擦过,水渍消失,可那只手却没有离开,还在往上移动,碰到了陆芜的唇。
“干……干什么?”气氛有些不对,面前的深邃的眼中隐隐透出危险的光,陆芜急了,发出沙哑的声音。
“怎么样,能自己坐起来吗?”那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
不懂他的意思,陆芜试了试,胳膊像是没劲一般,根本撑不起来,便摇了摇头。
那人见了,竟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缓缓俯身凑近。
呼吸交缠,气氛暧/昧,眼看两人之间距离越来越近,陆芜慌了,急忙喊道:“萧泊!”
那人一顿,停住动作退开,看着她,眼中带着逗弄的意味:“急了?”
“没事你就走吧。”知道是被他耍了,陆芜有些生气,冷冷地说道。
结果就见萧泊死皮赖脸地嘿嘿一笑,不走反而凑近,将她扶着坐起来。
“我走了你怎么办?吃饭喝水不都得要人伺候着?还有洗澡……哎呦!谋杀亲夫啊!”
听见这人没羞没臊的话,陆芜直接张口在眼前结实的肩膀上咬了一口。那肌rou硬的比牛rou还韧嘴,且隔着衣服怎么可能会疼,结果萧泊还装模作样地喊。
给她在腰后又垫了个枕头,萧泊捂着肩膀说道:“我是说,洗澡你自己洗不了就别洗了,擦一擦就行,想什么呢这是?看给我咬的,残疾了怎么办?”
不去理会他的卖惨,陆芜一仰头,看向一遍,问道:“饭呢?”
“这呢。”小桌子被抬上床撑在腿上,两道卖相不怎么好看的菜摆在桌子上。一个素炒白菜,一个凉拌萝卜,一看就是萧泊刚才在她家里做的。
拒绝了对方热心的喂饭请求,陆芜自己拿起筷子,动作迟缓地夹菜,一边吃着,问道:“这会是什么时候了?我睡了多久?”
“你可真行,现在才知道问。”萧泊语气带着些责备的意味说道。
“这会已经快申时了,你睡——不会,那叫昏迷,少说应该有三个时辰了。我酉时来找了你两次,看家里没人,结果等到戌时,也不见你回来,我就想着你会不会就在家里,然后就翻进来了,门没锁,我推开就看见你倒在那。”
说着,萧泊还给她指了指倒下的位置。
他紧接着又说道,“你到底在干什么?我就几天没看着,你怎么又把自己身体搞垮了?上次是出来个陈益福,这次直接差点让我没地哭,陆芜,你怎么既折磨我又折腾自己?”
萧泊看起来似乎是真的有些生气,眉头拧着,眼神凌厉,语气也不怎么好。
“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能就是……劳累过度…”陆芜也有些心虚,小声说道。
这是她第一次复原成熟作物,还是这么一大批的成熟作物,原本以为这个能力对身体没什么损耗,看来只是先前都是些小打小闹,这次一下使用太多,用力过猛,造成体力透支。
就现在还感觉肌rou有些酸痛,活动起来不是那么自在。
半晌,听见萧泊长叹一口气,有些哀怨地说道:“这么些天,我不找你你怎么也不来找我?不会是真打算跟我老死不相往来?”
听着这话,再看面前人的表情——两道浓眉耷着,线条完美的唇角也撇着,如果给他配个手绢……
陆芜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了,结果引起萧泊的不满。
“你不会以为是我自己想通了,决定放弃你去找别人了吧?”
“没有。”虽然他说的跟自己当初的猜测一模一样,但是陆芜还是撇过头,嘴硬说道。
萧泊点点头,突然正经起来,“没有就行,其实我知道你觉得我的感情应该不会持续很久,但是怎么说呢……今天的我,只能保证明天还会继续喜欢你。”
“其实这一辈子也就三天,昨天,今天,明天。如果你嫌我昨天不够真诚,那我就在今天反思,明天争取更喜欢你一点。”
感觉到萧泊灼灼地目光再看她,陆芜不经意与他对视,立马被那双眼睛吸了进去。
心脏跳的有些厉害,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好像这个人对自己的感情比她想象得,要深得多。
“其实人的一辈子不止三天。”陆芜轻咳一声,将碗筷放下,示意萧泊端走。
“嗯?”
“还有前天、后天、大前天、大后天、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