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来了!”
她们往下一看,两个老师正说着话拿着课本往上走,围观的人一哄而散。
骆莺不甘的看了一眼,瞪着孟奚说:“这事没完!”
宋思雨才不怕她们,拉着孟奚就往上走,直接把旁边的一个女生推开,不客气道:“走开!我们要上课了!”
-
圆月高悬,喧嚣的城市也渐渐入眠。夜幕之上繁星如织,恍若静谧的画卷。
晚上九点五十,青芜一中灯光长亮。
一阵悠扬的下课铃响后,高三寒窗苦读的学生们收拾好书包放学,三三两两的往校门口走。
自从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过后,孟奚的Jing神一直不大好。刷卷子的时候的错误率都明显提高了一些。
看着班里的同学走的差不多了,她才慢吞吞的从座位上起身,开始收拾回陆家要带的东西。
一边的宋思雨已经收拾好了,担心的看着她的样子,问道:“奚奚,你还好吗?”
孟奚低着头整理东西,听到宋思雨的声音,才怔怔的抬头,勉强挤出个笑脸:“我没关系的,思雨,你快回家吧,天晚了,路上不安全。”
宋思雨看她强作镇定的样子心里也很难过,把书包放下上前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奚奚,你不要想太多了。骆莺她好歹是科技楼的优等生,应该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情的。”
“而且,你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为此难过呢。我们班的同学虽然跟你相处不多,但是你是什么样子的人,大家心里多少有数。马上就高考了,别让自己为这事绊住手脚,好吗?开心点。”
孟奚感动的看着思雨,红着眼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后,孟奚独自走回陆家。
门口值班的保镖看到她客气的打招呼:“孟小姐。”
顾伯也还在门口等待。
见到孟奚回来,和蔼的笑着说:“奚奚回来了。家里做好宵夜了,吃点再去休息吧。”
孟奚看见顾伯之后,一直压抑着的委屈按捺不住的汹涌而出。眼见眼泪就要跑出来,她急忙低下头,努力压着声音说:“我不饿,就不吃了,谢谢顾伯。”
顾伯听出她哽咽,又知她性子内敛不愿麻烦人,温和的问:“奚奚心情不好吗?”
孟奚急忙摇了摇头:“今天做题有些不顺心,没关系的!”
她朝顾伯鞠了一躬,匆匆走进二楼自己的卧室,将房门反锁。
回到房间里,泪水才如断线的珠子簌簌落下。
四年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
不分白天黑夜的学习,努力考取好的大学,谨慎小心的活着。
她以为她早就能承受所有事。
可没想到一切都是纸老虎,不堪一击。
那些身为孤女的不安全感,无人能够依靠的孤独,寄人篱下的小心,再加上高考的压力都重重压在她孱弱的身躯上,一点点挫折就能让她崩溃。
其实孟奚明白,今天的事不过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荒唐指责。可对她来说,却是长久的压抑之下,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泪水夺眶而出,孟奚死死捂住嘴不敢出声。
不远处,一家三口的合照分外醒目。
她好想爸爸妈妈……
陆家门口。
陆屿单手插兜,一手抽着烟,眉眼冷淡的走进来。
顾伯看见他这幅样子皱了眉,一向慈爱的脸上也有些痛心:“少爷。”
陆屿脚步一停,抬眼看向他,眉眼才缓和了几分。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顾伯。”
“抽烟有害身体健康,您才18岁,夫人若是知道了您高中未结束就抽烟,一定会不高兴的。”
顾伯布满皱纹的脸和灰白的头发在昏黄的路灯下分外醒目。陆屿看向顾伯,突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顾伯自幼看着他长大,一晃十几年了。
从前没觉得,他不知不觉的老了。
对于陆屿来说,他对顾伯的感情,反而比和亲生父母更亲厚一些。
他无声无息敛了一身戾气,淡淡的讥笑:“有害身体健康的事,我做的还少么。”
低下头捻灭了眼,陆屿黑瞳中神色晦暗不明:“以后她的事,我不想再听了。”
顾伯苦口婆心:“可是夫人毕竟……”
“顾伯还有别的事么。”
他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
顾伯张了张口,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过了半晌,才说道:“今天奚奚回来低着头哭,你和奚奚是一个学校同一年级,知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
说起孟奚,陆屿突然想起了那日她帮自己用鸡蛋消肿的那天。
温软娇怯。
如夏夜里带着萤火的凉风。
他敛了思绪,漫不经心的回:“不熟。”
顾伯又微微一叹,点点头,“那少爷吃点东西也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