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竟下起了雨,淅淅沥沥落在树叶上,落在青石板上,落在湖水上,落在两人的心上。
第二日,天气很好,晨曦中,男子缓缓睁开双眼,臂弯处还在梦乡的女子,这会儿竟是这般恬然,他想自己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日日清晨,心爱的人都能在自己的怀中醒来。
江致然皱了皱眉,翻了个身,梦里还咋了咂嘴。
男子满眼都是爱意,一时竟不想起来,就这样抱着她,什么也不想做。
江致然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竟是自己在男子胸前留下的印记,她脸颊泛红,想起昨夜,羞得抬不起头。
“醒了,身子可有不适?”男子的声音出现在她的头顶。
“啊!”江致然从被子钻出来,看着男子似笑非笑的表情。
“小懒猪,起床了。”滕子渊低下,用自己的鼻尖抵在女子的鼻尖,轻轻地点了点。
江致然此刻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你干嘛?”她眼神躲闪,掀开锦被,换上衣衫。
“陶陶。”
“干嘛?”
“衣服穿反了。”
“你闭嘴。”江致然低头一看,真的穿反了,太丢人了。
男子看着女子慌乱的背影,轻笑。
谁还不是个戏Jing了
戌时已过,滕子渊带着江致然姗姗来迟。
下了牛车,府门外的管家便迎了上来。
节度使府,灯火通明,府内有花园,有戏台子,兴许是设宴,府内的侍女,小厮,众多。
环视四周这节度使府倒是一点都不比江致然在长安的江宅差,Jing致的亭台楼阁,看得出主人家的小心思。
“江公子,我们大人等候多时了。”
“多谢多谢。”滕子渊在客栈便有交代,江致然今夜要扮演的是一个拖拉小眼界的妇道人家。
“哎呦,人家的珠钗都还未簪满。”江致然故意皱着眉头,满脸都是不情愿。
她将自己这次带来的和前些日子在铺子里买到的,不管是翡翠镯子,还是玉石坠子,或者珍珠簪子,能穿戴上的都挂在自己身上了,这会儿重的要死。
“你个妇道人家。”滕子渊也顺势,一把扯过她。
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戏Jing。
自然这一切都是两个人提早对过的话,那管家的眼神证实了两个人没白费功夫。
“江公子,里边儿请。”管家看到两人相处的样子,在心里暗想,怪不得老爷与这江公子相见恨晚,原来是家中都有夜叉姬。
“麻烦您,前面带路。”滕子渊拽着江致然。
“我自己会走。”江致然推推搡搡,这才挣扎开来,她故作矫揉造作,扭着杨柳细腰。
滕子渊扶额,这戏演的真是一言难尽。
穿过回廊,走过偏厅,映入眼帘的便是热闹非凡的宴席,还真的是很热闹。
石岳哲正在与一粮商相谈甚欢,眼角的余光便看到自己久等未到的人,立马前去迎接。
“江老弟,你这可来晚了。”石岳哲的手中拿着酒杯和酒壶,“该罚该罚。”
“小弟,我自罚三杯。”滕子渊急忙走上前去,扶着节度使,从他的手中拿过酒杯之后,让旁边的侍女添满,一饮而尽。
“好好好!”石岳哲哈哈大笑,这个江老弟真的是甚合他心。
“石大人。”江致然福了福身子。
“贱内。”滕子渊介绍。
“弟妹。”石岳哲点了点头,“弟妹与江老弟还真是天作之合。”
“多谢大人。”
寒暄过后,安排的戏本子也要上演了,众人纷纷坐好。
敲梆子,拉弦儿,锣鼓喧闹。
这出戏看得人酣畅淋漓。
只是江致然实在是欣赏不来,中场的时候已经昏昏欲睡,这会儿戏结束,她才幽幽转醒。
所以滕子渊和周围粮商所有的对话,她并未听到。
虽然好奇,但也还是要忍住,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
男人们开始应酬,带来的妇人也纷纷聚在一起,拉起家常。
江致然默默走到她们近处。
“你们听说了吗,这次节度使夫人真的是忍受不了,大闹了一番,这才打消了最新的的这个纳妾念头。”说话的是其中一粮商的夫人。
“哎呦,还纳妾,都快二十个了吧。”
“谁说不是,夫人也是怪可怜的。”
“反正要是我们那口子,纳这么多,我也是要和他闹的。”
“据说夫人的娘家在姑苏位高权重的。”
“这倒是,所以节度使大人这才打消念头的。”
“不过夫人好像这些年从未提及过自己娘家之事,也难怪节度使大人前些年那般胡闹。”
“我听我家老爷说,夫人早便与娘家断绝关系了,不然节度使大人早都能升至京城,做大官。”
“噢呦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