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语拿着骨刷转身,见得她这副娇弱的模样,脑中顿时闪过无数画面,揶揄道:“公主昨晚可是跟太子殿下洞了房?奴婢看书上说,有人能一夜七次,太子殿下有吗?”
“你再说,扣你一年的月钱!”梁缨羞恼地不行,瞪着澜语催促道:“还不快过来扶我!”
“啊,奴婢不说了,公主千万别扣奴婢的月钱。”一听要扣月钱,澜语急地不行,求道:“公主,奴婢知道错了。”
梁缨侧头看着澜语的衣裳,心头若有所思。自己这么去碧落楼自然不成,怕是没到碧落楼便会被元旭中的人拦住。
有成潭在,应该不会有人跟踪她。
思量再三,梁缨决定扮做宫女的模样去碧落楼。既然他将腰牌交给自己,那便不会再让那人去取药了吧。
*
用完午膳,再午休一个时辰养养神儿,梁缨便去了马厩找风羿,打算让他给自己易容,方便行事。
易容期间,风羿并不放心她一人独去,担忧道:“碧落楼外戒备森严,我叔父脾气古怪,你得千万小心。”
“我会小心的,谢谢。”
日落时分,梁缨顶着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脸走出马厩。嫁来淮越国之后,她还没去过碧落楼,但她在梦里见过。
碧落楼是皇宫里的最高处,高耸入云,底台也不矮,共有四十八格石阶,瞧着可长。
不说底台周围站满侍卫,连只苍蝇都进不去,便连一楼正门门口都守着八名侍卫,难怪风羿一直没动作。
看这架势,元旭中是将巫医当成宝了。
梁缨调整呼吸,提着摆放药碗的食盒往台阶上走,尽管她做足了准备,心底仍旧会冒出惧意。
来之前,她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倘若巫医没有解药,她只能去试那剩下的俩法子。试着了,日日用,反正也不是什么难事;试不着,他们便这么过。
“你是谁?不曾见过。”正门门口,八名侍卫齐齐看向她,所有人都按上了刀柄,面容冷肃。
梁缨低头敛眉道:“奴婢是为太子殿下取药的宫女。”
“你?”领头侍卫用目光巡视她,冷冷道:“以前那人为何不来了。”
“奴婢不知。”梁缨放平声音,从容道:“太子殿下是主子,他不说,奴婢自然不敢乱问。”
八人对视一眼,领头那人又道:“腰牌,拿出来。”
“是。”她从怀中拿出腰牌递上,嗓子眼紧张地发干。
八名侍卫都认得腰牌,毕竟这东西做不了假,他们对着梁缨看了又看,看了又看,实在没瞧出什么异样,只得放人,“进去吧。”
梁缨点头,提着食盒推门而入,门里头倒是没侍卫,空荡荡的,地面还算干净,估计日日有人来打扫。她顺着楼梯往上走,也不知这楼有几层。
她一格一格地走着,越往上走,前世那感觉就越熟悉。
那日,天上下着蒙蒙的细雨,她拿着弓箭上了碧落楼,妄图借这最高处看看故土,可惜,她能看到最远的地方是一片海。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更远的东西了。
她想回天巽国,也想去找父皇,却又必须杀了元千霄,为那些死去的无辜百姓报仇。
他一上楼,她飞速放手,金箭直入心口。后来,她对他说了金箭的故事,心底的爱意叫她痛苦难当,承受不住便跳了楼。
幸好,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
踩着最后一格楼梯,她上了顶层,刚进屋便有一股浓厚的药味扑鼻而来。
屋里长条桌多,围成一个开口的圈儿,上头摆着眼花缭乱的药材,四周药炉也多,热气蒸腾。而前头不远处,一个穿着灰色衣袍的老人正背对她站着,听声音是在摆弄瓶瓶罐罐。
梁缨走上前,低头道:“巫医,奴婢来取药。”
听得她的声音,风释手上动作一顿,慢慢转过头来,面上似有不悦,“以前来的不是你。”
“是太子殿下喊奴婢来的,至于之前那人,奴婢不知道。”梁缨平静地说道,依旧低着头。
“哦。”风释放下手中的东西,长衫一动,他往她走了几步,“抬起头来。”
“是。”梁缨抬头,还没等她看清来人的脸,忽觉脖子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那只苍老的手掐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接着,耳畔传来一道年纪不大的男声,“说,你到底是谁?”
“叔父,我是风羿。”梁缨灵机一动,脱口道。
第67章 他的心事 只要你答应明日带上我,我什……
“风羿?”风释茫然地念着这个名字, 手上徒然一松,他转过身,背对她往药炉边走, 一个人自言自语起来, “我离开灵族那会儿才九岁, 大哥十三岁, 现在算来,该有二十八年了。二十八年……真够长的。”
“咳咳咳。”梁缨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张口使劲喘气。她一下一下地抚着自己的脖子,心想, 方才他要是再用力些, 怕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