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里人来串门的时候,曹氏还经常抱怨,“老爷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放着好好的上房不住,被褥都给他收拾好了,非去后院住,说是清静。这知情的是明白我们拗不过老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虐待老人呢。”
曹氏说的那叫一个掷地有声,李红梅在一边看的叹为观止。
都说知母莫若女,李红梅一直以为她娘曹氏性子懦弱,胆小怕事,需要她来护着。
原来这么多年她误会了她娘呢。
就像她之前也不知道她爹那么有力气,把她打的躺在床上好几天动弹不了。
也好,她的家人都这么强大,那她离开,他们自然也能继续过好日子。
李红梅去了后院转交给李老根二百二十两,“爷爷,其中的一百五十两给老大老二老四置办嫁妆用,五十两留给我爹娘养老,剩下的二十两你拿着零花。”
以后我不在,你好好照顾自己。
“你要去哪儿?”许是好久没跟人说过话了,李老根的声音有些嘶哑。
去哪儿?李红梅迷茫的看看天,她也不知道。
方诚安来过信了,说要来见她。可是她一直没等来人。
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李红梅眼神瞬间坚定起来。
“爷爷,我走了,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的。”上辈子没有做完的事情,这辈子她要达成。
她要嫁给方诚安,跟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族长说福寿在他娘那里,这您也知道,他娘不会亏待他的。不用担心我们,爷爷,你要好好的。”
或许这是跟李老根最后一次见面了吧,饶是对李方氏李老根没多少感情,李红梅也忍不住掉了两滴鳄鱼泪。
都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李红梅对付起别人来可以不择手段,对自己的家人终究一片赤诚。
可是这个世界到底不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显然李红梅两辈子的父母缘终究浅了些。
凤阳府
巡抚的后宅里,章氏看着坐在对面的小姑子,“你知道你哥哥向来最疼的就是你,上次的事发生后,他也一直很难受。可是没办法,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也不能把安儿的名字从上面撤下来。章舒,你要理解你的哥哥,他也不容易。”
方氏恭顺的点点头。
呵,不是没办法,是不在意吧。若今天卷进舞弊案的是她那侄子章茂来,你看她哥哥有没有办法。
当然她自己的儿子自然没办法跟哥哥的儿子相提并论,她的安儿只是哥哥的一个外甥而已。
只是这些年章家从他们家里拿走了几十万的银钱,可为他们方家做过多少事?
真当他们方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呢。
此时只听对面的章氏又开口说道,“你哥哥这些时日也很内疚,好在这几日终于被他给安儿谋到一个还不错的空缺。”
章氏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看着对面的小姑子。
果然方氏的眼里冒出期盼的目光。
“怀河县正好少个县尉,那县令是你哥哥的人,安儿去他手下任职,谅那县令也不敢让安儿吃排头。妹妹你说如何?”章氏笑意yinyin的看着对面的方氏。
方氏听了自然欣喜若狂,县尉虽然官职不高,却是正儿八经的实缺,掌管一县的治安,刑罚。
怀河县距离凤阳府也不是太远,儿子也能常回家看看。
不过她哥嫂岂是那好相与的?会平白无故对他儿子这么好方氏不相信。
果不其然,“你也知道安儿没有功名在身,科举舞弊的案子也没有过去多久。要做成这件事,还需要你哥哥细细谋划,少不了各方打点。也幸好你哥哥是这凤阳府的巡抚,要是别人,拿出多少钱来都于事无补。这怀河县可是个好地方,听说为了这县尉的位子,不少人家都撕破了脸打破了头呢。”
“多少钱?”方氏面无表情的问道。
这知道的给我家安儿安排了县尉的空缺,不知情的还以为你要推荐我儿子去做知府呢。
呵呵,要钱就直说。
你也说了我哥哥是偌大的一府巡抚。
引荐个县尉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还四方打点,你糊弄鬼呢。
她这嫂子就没一没脑子的蠢货。
“十万两。”章氏回。
你怎么不去抢劫?一个县尉你收我十万两。方氏气得想拔腿就走,这黑心肠的。
可是想想儿子,想想他们方家。
方家有钱不假,可是家里没有做官的,终究是比官宦人家少了两分底气。
在当官的面前免不了卑躬屈膝。
不过十万两的县尉?她章舒也不能当那冤大头。
“此事干系重大,妹妹我一个人做不了主,还容我回去跟老爷商量商量。”方氏内心已经有了思量,这买卖不划算,不能做。
还是让家里老爷走走其它路子,她章舒就不信不仰仗她哥哥,就给儿子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