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云头上,抚摸着肚皮和傅卿云小声说些养胎育儿的经验,白氏为人温和大方,与傅卿云叙话的时候带上新进府的林二奶奶俞氏,说是让俞氏沾沾福气。
自从傅卿云成亲后,白氏跟傅卿云都是妇人,两人说话反倒自在多了,之间的来往也更亲密,倒是让林翠玉有些郁闷,林翠玉不满的时候,白氏就催她赶紧出嫁,也好跟她们有话题,每每气得林翠玉躲到林老夫人怀里,林老夫人就笑骂白氏,白氏再插科打诨过去。总之,林家处处透着一股子欣欣向荣的生气,让傅卿云一对比安国公府便觉得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自从聂姑妈打回了一个媒人,安国公府又派过两个官媒上门,但都被聂姑妈赶回来了。傅卿云见聂姑妈如此拿乔,三番四次地赶媒人,几乎让安国公府成为笑柄,难道淳于家的人就赖上了她家女儿不成?她气得不行,索性撂下手不管了,安心在家教导淳于嘉管理庶务。
世事大概就是这么难料,傅卿云不找媒人上门,聂姑妈反而向淳于家示好,不知从哪里得了件白狐料子,巴巴地送来给傅卿云。
韩嬷嬷看了看那白狐料子的成色,撇了撇嘴随手扔给剪秋叠起来,说道:“夫人,聂姑太太这是示好,请您上门提亲呢,不过,这送的料子哪里是来示好的,不知在箱底压了多少年,成色都旧了,当咱们稀罕这料子。”
分明是送来拉仇恨的,聂姑妈还当给了傅卿云多大的脸面,脸皮也真厚。
傅卿云不在意地翻过一页书,漫不经心地说道:“她送的我们收着就是,长者赐不敢辞,以后比照这个还礼。”
剪秋噗嗤一笑,出去吩咐小丫鬟把料子拿到太阳下晒晒。她这些日子颇是惴惴不安,生怕那****一时情急之下冒犯太子妃的话被太子妃知道,太子妃一怒之下砍了她,过了这些日子竟是一点动静没有,她才渐渐安心,思及那日安国公硬是要太子打死那个叫做莲生的宫女,她猜测定是傅卿云对安国公说了什么,心中对傅卿云更是感激,自此,对傅卿云是发自内心的尊重和忠心。
傅卿云从书页里抬起头来,说道:“剪秋笑什么?这料子我那里不知存了多少,怕是年年换新的都用不完的,你要是不嫌弃,就给了你,留着以后做嫁妆,说来,我只听说你订了亲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剪秋闻言,脸颊一下子爆红,嗔恼地说道:“夫人提这个做什么,奴婢的嫁妆哪敢要夫人的东西,至于婚期,是定在奴婢过了双十才出去的。”
言罢,剪秋丢了那块料子,羞涩地跑了出去,身后扁豆和苍耳善意的笑声串串传来。
傅卿云忍俊不禁,让苍耳和扁豆把料子直接拿给剪秋,晒在剪秋房里,苍耳和扁豆应诺,见傅卿云有话跟韩嬷嬷说,一个个识相地退了出去。
傅卿云丢下书,坐到靠窗的藤椅上,懒洋洋地晒太阳,说道:“韩嬷嬷,聂姑娘的年纪还小,聂姑妈前些日子没着急,这几天却忙着巴结我们,怕是聂府出了问题,你派个妥当人去打听打听。别是出了什么事,想栽到我们府上,让我们背黑锅。”
韩嬷嬷应是,又说道:“夫人上次让奴婢查的事有了眉目,二少爷那个叫做春晓别院的庄子上的确藏了一位叫春妮的姑娘,那姑娘已怀了身孕,宁嬷嬷前几日出府,还去了庄子上探望春妮,不过,时间很短,她是哭着被人扶出来的,看那个样子,是探望的时间受了二少爷的限制。”
说着,韩嬷嬷嘴角浮现不屑,淳于沛小小年纪,花花肠子倒是多,竟然瞒着家里人在外面置办了外室,还让外室怀了身孕,真是不简单,也可看出这个人的人品的确不咋滴。
傅卿云眸底泛起一丝涟漪,颇觉得不可思议,淳于沛才多大啊,胆子竟然这么肥了。不过,她暂时不打算管,淳于沛敢瞒着安国公做下这些事,就得有胆子承担后果,反正这个人的人生从头到尾都是一团糟。
韩嬷嬷又说道:“也查了宁嬷嬷以前的住处,她男人去世时,她的确是有了身孕,不过宁嬷嬷自个儿说在投奔聂府的时候不小心流掉了,聂姑太太对此深信不疑,从未让人查过。”
傅卿云倒是不意外,宁嬷嬷的心思很容易猜,她不愿意让女儿将来也跟她一样为奴为婢,便隐瞒下生了个女儿的事实,一边能获得聂姑妈的信任和怜悯,一边能弄到银子给女儿一个充裕的生活。宁嬷嬷敢铤而走险,帮助聂姑妈贪墨安国公府的银子,怕是也是想为女儿多攒些银子傍身。
她靠在藤椅上慢慢阖上眼,怀孕后她经常精神不济,嗜睡得很,在思考问题的时候不小心睡熟,但她从来不强迫自个儿强打精神,为的是孩子的健康。韩嬷嬷为傅卿云盖上一件羊毛毛毯,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吩咐事情后,又蹑手蹑脚地进来,守在傅卿云身边做针线。
不到两天,韩嬷嬷派出去的人便将消息打听清楚了,她拧着眉,声音里带着不敢置信,禀告道:“夫人,聂姑娘怀孕了!聂府的侯夫人都知道了,这个事在聂家内院闹得沸沸扬扬,治病的太医被塞银子封了口,不过外面没有风声。”
傅卿云心口噗通一跳,颦眉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