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剧情里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只不过这次,是纪优自己的选择。
路朝晴声音温和,一点也没有不耐烦或是其他的意思。她从纪优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了某种油然而生的倾诉欲,既然对方把自己当成朋友,路朝晴当然也不会拒绝。
当她敲响蒋琪霜房间的门的瞬间其实还稍微有一点犹豫,但在回想到纪优身上的伤痕时还是下定了决心。既然
就都倒头就睡。
总经纪人虽然对她们都很好,但愿不愿意允许她闹大还真是不好说。如果对姚惜晨惩罚的话,只要没有把她们分开来,经纪人总不能把人绑在自己身边盯着,霸凌事件就有可能会再次发生。
“你是有话想跟我说吗?”
团体的分崩离析路朝晴也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虽然没有人天生就喜欢被人欺负,纪优也不是受虐狂。起初是不想让本就劳累的外公外婆担心,后来是已经没了再去调整的心情。或许有时候会忍无可忍前去告状,但恰巧每次得到的除了对那些人的批评以外,还有一句“怎么欺负的只有你”。
就连那一次她被姚惜晨冤枉,也都是路朝晴来帮她解围,甚至一下子就让其他人完全打消了疑心。
这一点纪优做过了深思熟虑,但姚惜晨一次次变本加厉,如果不给她真正的大苦头吃是绝对不会收敛的。当然,起诉只是最后的一条路而已,不到万不得已的最后关头,纪优倒也不会让整个团队都为之受损失。
纪优心中天人交战了很久,路朝晴也就闷不吭声地等了她很久,直到对面的少女终于下定了决心,却没有直接开口,而是下床、当着路朝晴的面,缓缓掀开了自己的衣服。
她本来以为路朝晴可能会劝劝自己,但没想到在片刻后居然得到了爽快的回应。
但路朝晴是很多人料想之外的随和,她会跟大家一起吃饭睡觉,会给大家带好吃的回宿舍,会在某个人不开心的时候故意扮丑或是逗趣非得把人弄笑了不可。
寻常的起诉肯定只是纪优和姚惜晨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但她们是一个团体,不管内里怎么样,在外面看起来就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纪优把姚惜晨一纸诉状告上去,对这个团肯定会有所影响。
纪优眼神明显慌乱了下,刚想说“没有”,但在路朝晴那不经意的温柔攻势里还是沦陷了下来。明明对方并没有刻意地放电,可她还是忍不住狠狠心动了一下,不断抽搐的心脏将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糅杂在一起,一半是罪恶,一半是悸动,或许其中还会夹杂一些忐忑不安的情绪。
纪优一直觉得自己能鼓起勇气来参加报名这件事很不可思议。
她爸把满屋子的乐谱撕得粉碎,再也不碰曾经求得母亲芳心的小提琴,转而在半年后就跟另外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打得火热;她妈把她甩手丢给外公外婆自己去潇洒,至今也只是每个月给她发来两句问候。
虽然从小就受到过音乐的熏陶,但那样的美好仅限于小时候,仅限于她的父母还没有陷入疯狂的争吵和互相猜疑里,破碎的记忆里才能呈现出一点温馨的画面来。或是有人抱着她读乐谱,或是为她轻轻哼着歌,说来好笑,她的家庭也算是音乐世家,父母甚至上一辈都是从正规的音乐学院里出来的,但陶冶情操的音乐并不能挡得住那两人日渐暴躁的性格,他们在她小时候就开始无休止地争吵甚至动手,直至五岁时候离了婚。
第一次被打的时候是在幼儿园,那些人或许是单纯觉得好玩,把她的头发剪掉了不少,但因为反抗就几个人一起上来围攻。老师轻飘飘训斥了几句后,纪优也没敢跟家里人说,于是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她渐渐地麻木了。
路朝晴一觉睡了有三个小时,起来的时候也懒洋洋的,只是躺在床上实在没法入梦,就只能从床上坐了起来。
路朝晴本能地其实想要回避,但当目光落到那清瘦肋骨上再也明显不过的伤痕时,心脏还是猛烈抽搐了下。
路朝晴是第一个出来帮她说话替她出头的人,虽然她一开始对这个富家大小姐的印象也和其他人一样都不是很好。这个女孩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光是身份上就和她们有了云泥之别,估计哪怕不好好练习也是可以出道的,轻轻松松就可以星途璀璨。
躺在对面床上的舍友纪优似乎也没怎么睡着,只是一直呼吸清浅,并没有打扰已经睡着了的人。她本来是侧过身面对着路朝晴的,此时见到对方起来有一瞬间的不好意思,赶紧想扭过头去——“小优。”
少女看向路朝晴的目光炙烈如火。
“行。”
她现在并不是原剧情里面被人胁迫,逼不得已才跳楼自杀来控诉不公的纪优,而是平等地站在了路朝晴的身边,与她面对面地交谈。原剧情中施暴者的巨大靠山此时已经向她敞开了友情的大门,不过纪优并不清楚那剧情中会发生的事情,只是在完完整整地叙述完以后头一次那么坚定道:“抱歉小晴,我会把这件事告发到上面去。如果上面不愿意处理的话,我可能会选择起诉姚惜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