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想打断盛怡萱的悲伤,但畅彦君觉得还是有必要先搞清楚人物关系。
这个乔温是谁啊?
盛怡萱止住了眼泪,一脸嫌弃地看着畅彦君。
乔温姐是我姐的大学舍友,是她最要好的闺蜜。盛怡萱的眼神仿佛在说你怎么连她都不认识,但畅彦君也没办法,过去是不想了解盛怡清,后来是想了解却没了机会。
你跟我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确实是怡清的朋友准确地说应该是女朋友,但现在还不是和盘托出的时机但我也确实不认识你口中的乔温姐。既然她是你姐最好的朋友,那你应该之前就和她关系不错。日久生情了也正常,所以你表白了,然后被她拒绝了对吗?
盛怡萱点点头,闭上眼睛暗自垂泪。
只是表白被拒而已,就这样一蹶不振、半死不活了?你年纪还小不必把自己局限在感情里,更不必把自己的感情寄托在她的身上。
不,我只要乔温姐,我喜欢她,我要跟她在一起!一定要!
畅彦君没想到这妹妹跟盛怡清差别这么大,这么固执,性子又直又急,是个容易冲动的年轻人。此刻的她就像一个无理取闹要买糖的小孩子。
她是怎么拒绝你的?
她说她一直把我当作妹妹,从没有过别的感情。她不可能跟我在一起,而且她还叫我不要再联系她了,她也不会再见我了。我找不到她了说完盛怡萱再也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她也不想去喝酒,她也不想去飙车,可是她的心里空落落的,她的脑袋没有办法不去想乔温,她的心总是在钝痛和锥心之痛间往复循环,她要疯了。她想去找自己的姐姐,但接电话的永远是助理,姐姐永远在忙。姐姐在躲着她,姐姐还怨着她。
盛怡萱越想越伤心,越哭越大声。病房外路过的人频频投来好奇的目光。畅彦君无奈,又递给她几张纸巾。盛怡萱推开,她又递过去。几次之后盛怡萱还是接了过去,不甘心地擦着眼泪。
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这是不是我当年拆散姐姐的报应。盛怡萱抬头看了畅彦君一眼,见她望着自己,认真听着,于是接着说:不知道我姐姐有没有跟你说过,她当年有个很爱很爱的人。但我钻牛角尖,用放弃高考,以死相逼,让姐姐离开了那个人。我以为姐姐离开那个人对她对我都好,可是事实证明我是错的。姐姐陪我高考完之后,姐姐就很少见我了,你知道吗?我已经整整三年没见过她了。她说自己工作忙,可是我们在同一座城市生活,我知道,她就是不想见我。她在心里怪我,怪我让她失去了那个人。丽莎姐后来告诉我那个人其实很不错,错过了就太可惜了。我这些年也很后悔,后悔自己害姐姐失去了爱人。所以现在我自己也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这就是报应。这一切乔温姐都知道,在她眼里我也是不配被爱的吧。
盛怡萱自顾自地倾诉着,悲伤着,没有注意到畅彦君紧握的右手和泛白的指节。
畅彦君离开医院的时候盛怡萱因为情绪波动太大,大哭一场之后沉沉地睡着了。畅彦君坐进车里,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靠在座椅上思考着盛怡清、盛怡萱与她四年前和现在的事。
四年前,先是自己因为不想深陷在这段感情中,于是渐渐疏远了怡清。接着妹妹怡萱出现,发现了自己和怡清的关系,大闹一场。她接到盛怡清电话的时候立刻赶到了家里,可是只看到了一片狼藉,姐妹两人都不知去向。那个晚上她不停地给盛怡清打电话、发信息,还让何淼带人去找,可是盛怡清只是告诉她,她们去了酒店,然后就再也打不通电话了。盛怡清还怀着孕,跟一个情绪失控的人在一起,畅彦君没办法不担心。可是盛怡清就这样失联了,她在一片狼藉的客厅里等了一夜都没等到盛怡清的消息,更没有等到她回来。畅彦君拿起橱柜里的装饰品,把客厅砸了个稀烂,心中对这份感情的不舍也被全部毁去。她让人把这里恢复原样,让何淼等盛怡清回来之后带她去检查身体,自己再也不来这所房子,也再也不见盛怡清,不回复她的消息,不经手她的任何事。一个多月后,盛怡清自己提出了分开。苏乐出生之后盛怡清去陪妹妹高考,之后便消失在了妹妹的世界里。
所以盛怡清当年选择离开,既是因为自己的无情冷落,也是因为妹妹的以死相逼。这是一种怎样绝望又无助的选择。这就是她的心结吧。
已经是晚上九点,盛怡清正在剧组拍戏。畅彦君播出电话,等了十几秒才被接听。
盛怡清还有些气喘,是一路小跑过去接的电话:嗯?怎么了?
我待会儿可以去找你吗?
是怡萱的事吗?
不光是她的事。
好,你到了说一声,我去车上找你。
半个小时后,畅彦君的车上。
有什么事这么急着来找我?盛怡清坐进副驾,身上还穿着戏服,只能待一会儿就回去继续拍戏。
畅彦君牵起她的手,眼睛shi润:对不起,怡清。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