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天之后,两个人没有再见。
向禾偶尔会去电影社看电影,心里怀着说不定会偶遇的小期待,然而每一次都是落空。他随口问了问电影社的社长,得到的回答却是:“林森啊,她跟我说想要专心学习,所以退出社团了。”
“退了?就因为学习吗?”向禾很惊讶,她之前看着也不像是这么努力的类型啊。
“哎呀,那不是个好听的理由吗?肯定有别的什么事儿,”那个社长笑了笑,“她都算好了,还跟我说一声,有的人一声不吭就退了,我还是眼看着群成员的数字越来越小才知道的,这年头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哪能在一个地方待长久呢,习惯了就好,做人不能太长情的啦。”社长拍了拍向禾的肩膀,意味深长,“别伤心啦,下一个更好。”
“啧。”向禾躲开他的手,“走了。”
“不会不来了吧?”社长朝他喊。
“看情况吧。”向禾背对着他招招手,没有回头。
回到宿舍之后,向禾想知道林森是不是因为自己退的社团,本来想跟她说大不了自己以后不去看电影了,她难得找到个不错的社团,没必要因为自己退出去。没想到他发现自己已经被删了好友,而之前的那个交友软件上林森的账号也显示已注销,向禾无奈地苦笑,她倒是删得干脆,既然这样,那以后就真的别再联系了吧。
说起来缘分是真的很奇妙,当初他们刚认识那会,两人老是在学校各处偶遇,如今分开了之后,学校好像一下子变大了很多,他们真的再也没有遇见过,向禾偶尔想起她,甚至会恍惚间怀疑林森其实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人物,毕竟自己身边除了陈卓以外,从来没有人遇见过她。
倒是有一件事让向禾有些挂怀,那年冬天的时候,向禾在生日当天收到了一个礼物,是网球社的一个不认识的社员找到他交给他的,问他是谁送的,社员说自己也不认识,对方也没说名字,只记得是个皮肤白白的,短头发的女生。
皮肤白白的,向禾第一反应就是林森,但是林森不是短头发,他也就不好自作多情。
礼物是一本书,深蓝色的封皮,是一本诗集。向禾不爱看诗,所以拿到手后只是随手翻了翻,以保证自己没有错过什么留言,在确定首页和书页间的确没有写什么或者夹什么小纸条之后,向禾就把书放到了书柜上,没有再打开它。
事实上的确是有的,在书的最后一页的左上角写着一句话,如果向禾能认真读完或者翻得更认真一些就能看见,可惜他没有耐心,也算不上细心。
那句话其实也很简单。
“要向前走,总是要先告别的。”
上了大四时间就变得飞快了,向禾在忙忙碌碌中迎来了他的毕业典礼。他穿着学士服,和陈卓他们走在校园宽敞的大道上,沿路遇到了什么标志性的建筑或者熟悉的老师同学就一起拍个照片,照相机由我们陈卓陈老师友情提供。
突然,就像是那次在路上偶遇一样,向禾一眼就看见了远处走来的林森。
林森还是穿着初见那晚的纯棉白T,浅蓝色牛仔裤,头发还是扎着个马尾,只是比去年的要短一些。
向禾突然想到了那个不知名礼物的主人是个短头发,所以其实是林森吧,只不过剪了短头发,在和他分开之后。那样算起来的话,到现在,头发刚好可以长到这个长度。
林森一个人走在路上,手里还扛着一个大大的三脚架,在向禾看见她之后,她也看见了向禾。两个人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沉默地对视,没有打招呼。
“哎,”一旁的刘洋撞了撞他的肩膀,“那个妹子是不是在看你,前女友啊?”
“…不是。”向禾移开目光,也不知道是在回答哪一个问题。
两个人错开了,各自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向禾的脚步微微一顿,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林森扛着三脚架走向了一堆正在照相的人,人群中还有个向禾的熟面孔,也是网球社的,向禾记得那人说过,他还是摄影社的成员,所以林森是从电影社退出,又去了摄影社吗?果然是在躲他。
说到摄影,向禾忽然想到了他们关系最亲密那会,好几次他们都是一起睡到自然醒,有一次他熬夜打游戏,中午才醒,起来的时候发现林森在厨房炒菜,他也就悠哉悠哉地去客厅等着了。然后他不小心看到了林森忘记锁屏的手机,因为那个浅绿色的桌面壁纸实在是太显眼了,他一时兴起,偷偷拿过来翻了翻,聊天记录很干净,除了他几乎不跟其他人聊天,本来他已经打算把手机放回去了,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点开了手机相册,第一张,刚好是一个小时前拍的照片,照片里是躺在床上张着嘴睡得正香的他,以及旁边笑得很开心还比了个耶的林森。
“噗—”向禾笑出了声,林森竟然趁他睡觉偷拍他,好吧,还拍得挺可爱的,既然是偷拍,他就装作没看见了。
这么说起来,那张偷拍的照片竟然是他们在一起留下的唯一的纪念,在那段时间里,他们谁都没有想过要留下点什么纪念,或许林森有过,只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