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拎着药往宿舍走,心想——宁兴逸不是想和自己交朋友么?好啊,那他就成全他。
行,也挺好。
然而他在伸手时,对方突然抬起棒球棒,猛的砸在他肩膀上。
“怕什么,”他强装镇定,阴狠指使:“都给我上!
他并不矮,和唐棠差不多高,棒球帽戴在头顶,苍白的手摸着帽檐,平静的往下压,阴影遮挡住眉眼,只露出鼻尖和偏艳的唇。
路过的人连忙移开视线。
想杀人的波澜。
“哥哥……”楚骄掀着唐棠的衣服,凑过去吻了吻背上的伤,刺激的唐棠一抖,他将额头轻轻抵在对方背部没受伤的地方,语气低迷地叫着:“棠棠哥哥……”
他起身过去捧起唐棠的脸,视线一寸寸打量,眉眼蒙了层阴郁,他将唐棠的外衣脱下来,看到手臂上棍棒打出的伤,呼吸急促了一瞬,又强制性掀开他的衣服。
楚骄叫了几声,就不再说话了,看到旁边袋子里的药,拿过来给唐棠抹时,唐棠不经意说了一句这药是谁谁谁买的,楚骄擦药的动作停顿,压下心中嫉妒,继续把药给唐棠哥哥擦好。
凶神恶煞地嚷嚷:“看什么看!在看老子把你眼睛挖出来!”
再弯下腰,将棒球棒找出来,藏在黑外套里面,悄无声息地走出宿舍。
楚骄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垂眸看着唐棠合上眼皮,等他彻底睡熟了,他才凑过去,小心亲了亲唐棠的唇瓣,随后走到衣柜旁边。
宿舍。
“狗儿子,毛儿长齐了吗?敢独自一人出来堵人,老子今天就让你,啊——!!”
“行了行了,不就受了点伤嘛,体院那几个孙子也没讨到好,爸爸打的黑皮牙都活动了。”
高大的男生边嚷嚷,边不屑地推搡楚骄肩膀,显然没把小白脸放心上,楚骄被他推得连连后退,这更给了对方的底气了。
直到走到体院前面,看到个带着棒球帽,皮肤很白的小白脸儿,拿着棒球棍堵他们。
这点儿火怎么也发不出来了,心中也不自觉地柔软,他嫌弃地啧了声,不怎么正经的安慰小娇娇。
这小白脸虽然拿着棒球棒,但嘴巴红的跟涂了女人口红似的,下半边脸看着就娘们唧唧,谁都没放在心上,两个体校的去推他。
体院那帮人长得高壮,一个个的还拿着棍子,以一对十不受伤是神,显然唐棠没达到那地步,嘴角有一个小伤口,颧骨上也有一块青紫,后背和胳膊是最多的。
他叫一声,唐棠就懒懒地应一声,虽然没有别的话,却弥漫着一股温馨。
擦完了药,唐棠有点儿困了,打着哈欠和楚骄嘟囔几句,劝他别再喜欢男人了,又说他只把他当弟弟,然后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今天唐棠回唐家,裴珩竞赛没回来,宴清越家里也有事要忙,楚骄自己在宿舍,画了好几副唐棠哥哥的画,等颜料干了,再收起来,准备带回家挂在自己的卧室。
在他警惕观察的时候,那人忽然抬起帽檐,露出一双漆黑阴郁的眸,看冰冷的尸体般看着他们。
希望,他别后悔。
楚骄却不是这么想,看到哥哥蜜色诱人的身躯印着一道道青紫淤痕,他漆黑的眸中掀起波澜。
关怀,他就彻底明白了,这是母子俩贼心不死呢。
找他当垫脚石,不怕崴了脚么。
他们把路人当成出气筒,但这口气仍然没顺,满口脏话的骂唐棠,叫嚣下次一定弄死他。
这幅画画到一半,门被人推开了,坐在椅子上的小画家抬头,黑眸中流露出一抹欢喜,刚要笑一笑,就注意到唐棠脸上的伤。
清脆的“咔嚓”声响起,尖锐的疼痛袭来,高大个儿凄厉猪叫,疼痛让他抱着胳膊跪下去。
“哎,你……”
他穿了件黑色带帽的外套,棒球帽压在他微长的墨发上,帽檐投下的阴影遮挡住眉眼,偏艳的唇平静不带情绪,手中拿着棒球棒,从头到脚都是黑的,偏偏手上有一抹红,血一样极其扎眼。
黑皮眼皮狂跳,不知道这煞星是他妈从哪儿冒出来的,但他今天已经输一次了,再输给这小白脸儿那他还要不要再体院混了!
黑皮原本正不耐烦的抽烟,听到这一声尖叫,叼着得烟差点吓掉地上,他看向前面的小白脸儿。
—
楚骄瞳孔一缩,红颜料蹭在他白皙手上,看起来特别明显。
黑皮一行人包扎好伤口,骂骂咧咧从医院出来,见有路过的人看他们,立马作势要动手。
唐棠刚回来就被他逮住,来来回回好一番磋磨,刚涌上点儿火气,就注意到楚骄心疼的目光。
心想等他们仨回头是岸,各自找了女朋友,估计就不会再欺负他了,也不会再粘着他了吧……
路灯下飞蛾撞击着灯泡,偶尔划过放大的阴影,忽明忽暗的背景下那人拿着棒球棒,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而他们的人,哀嚎的跪在他脚边。
夜色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