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只弄清楚一个事实——其实连苏怡都不爱他。
“不用担心,我们婚後的生活一定会幸福美满。倒是想奉劝詹大律师你小心点,滥交容易得爱滋,会死得很快。”本来不想逞口舌之快,但一眼看到颜舞青春逼人地从试衣间出来,一时竟管不住自己的嘴。
这个世界上,原来根本没人愿意爱他!是啊,他早该有觉悟的,根本,从来都没有人会喜欢他。
但
但是,连这根救命草也不顾他意愿地飘走了。
想必等着取笑他的人早就排成长队了,所以人不能失意,不能让人抓住把柄,一旦墙倒,势必被众人推。
“多谢提醒,”冷淡地推开面前的男人,脸上的温度总算慢慢降下去了,不然他这麽古板端整的形象,配上通红的脸会很可笑,“我近日内会准备举行婚礼,詹大律师有兴趣的话,非常欢迎届时光临。”
“哦?”詹落的笑容似乎僵了那麽半秒钟,“和你那位美丽的未婚妻吗?那还真是可喜可贺啊,不过……”稍微顿了顿,嘴唇凑近他的耳朵,故意恶质地放低声音,“尝过我的滋味,你现在对女人,真的行吗?”
天气这麽冷,穿什麽都没用,温庭域放弃地把拿在手上的大衣放了回去,转身就想走,却被詹落不动声色地堵住路。
哪知道詹落默默看他半天,伸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表情居然有点怜爱,“这麽红,鼻炎又犯了?”
可怜的温庭域虽然聪明盖世,那封信他还是看得不大明白。
冲着詹落炫耀自己的“结婚宣言”之後才几天,当苏怡的法官父亲一脸羞愧加愧疚地向他道歉,再三保证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自己跟一个女模特儿私奔的女儿抓回来的时候,温庭域的感觉,无异於被从天而降的陨石当场击中头顶,眼前阵阵发黑,半天说不出话来。
最好谁都不要来找他,他才不稀罕那些同情,他也没沦落到要人可怜的地步。
真是够了!今年冬天真够冷的。
虽然这件事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几乎传遍了所有认识他的人的耳朵,但居然没有半个人来向他表示同情或者安慰。
詹落眼神闪了一下,“滥……”
温庭域只觉得血管又一阵发胀,跟一个了解自己所有弱点的人说话,实在没有什麽胜算。
有毛病,用这种哄女人的暧昧语气跟他说话!他一个一百八十公分的高大男人,气字轩昂,被人这麽假惺惺地“关爱”,只觉得满背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恶心得不得了。
温庭域已经板着张臭脸,大步走出店门了。
无论谁敢在这个时候来烦他,他都不会客气!
不管他说什麽,温庭域都是一副吓人的僵硬表情,直听到苏法官又提婚礼,才机械地摇摇头,“不用了,随便她爱跟什麽人就跟什麽人。”
詹落倒是微笑起来,“学长,晚上一个人睡觉很冷是不是?光有暖气是不够的,需不需要一个人帮你暖床哪?”
不一样的是,通常这种人都有一、两个朋友可以哭诉,在买醉的时候,也有一帮兄弟陪着他喝或者劝,跟他讲“天涯何处无芳草”的大道理,手脚快的,乾脆即刻就帮他再介绍好女人。
苏怡好歹还算有情有义,不至於一声不吭就跑掉,起码给他留了封信,大致跟他说明他被放鸽子的原因,好让他死得明白。
有什麽好憋气的,管他们去死,男人和男人能有什麽结果?像他这样找一个完美无缺的女人做妻子,组成一个人人称羡的家庭,才是正常男人追求的目标吧。
“等把小怡找回来,一定让她好好跟你道歉,若是你不嫌弃,婚礼还是……”
被未婚妻轰轰烈烈甩掉的失意男人都该去喝点酒,温庭域也不例外。
苏怡啊苏怡……替我把那群成天等着看我笑话的无聊人的嘴巴,堵上吧!
说什麽“你从来都没爱过我,也没爱过任何人”、“我对你来说,就和你添置的那些昂贵家俱没什麽两样,只是作为向人炫耀的资本”、“我只想和一个爱我的人在一起”……
“真是抱歉,庭域,让你见笑了,是我教女无方……我已经请人在查她们的行踪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温庭域何止是鼻子发红,瞬间连脸都红透,半是愤怒半是尴尬地吼:“有劳你关心!”
说得他好像是个冷血无情的负心汉,可是,他怎麽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个被抛弃的可怜虫。
温庭域不耐烦地瞪着他,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他又想干什麽?
要不是为了顾及自己在公共场合冷静睿智的铁血形象,温庭域早就一拳招呼到对面那张脸上了。
而温庭域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人。
老是碰到这两个人卿卿我我的甜蜜时光?
现在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就跟救命草似的。
他也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有什麽不对,只是躲在家里慢慢喝自己买回来的酒的时候,稍微觉得有点悲惨。酒吧都不敢去,怕样子太潦倒,会被人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