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穿的那什么玩意,妈的工作服怎么那么丑,还有里面穿的什么破衣服,又他妈是格子衬衫,她家除了格子衬衫没别的了吗!
陈香看了眼饮料,还剩一半,不少客人会这样,她没在意,扫完码才抬头,“一共……”
她还要赚钱给弟弟买队服,她不能哭。
她咬着唇,挤出笑,冲结完账的顾客说,“欢迎下次光临。”
“越野!”
给排队的三个顾客结完账,她把暂停服务的立牌放在桌上,想要脱下工作服,想起身后衣服上的洞,她又顿住了,就这样走了出去。
“什么车什么车?”有人伸长脖子问。
自行车是奶奶捡的,链子坏了,龙头把也是歪的,陈香买了新链子换上,又把龙头把正了正,没舍得卖,拿来自己骑了。
其他收银员注意到她这边的动静,纷纷抬头看过来,廖竣人高马大,穿着件黑色背心,绷出大块结实的肌肉,他手臂一抬,递出一张百元钞票,沿着手背向上,那条结实的手臂上全暴突着青筋。
——“姐姐,以后我会赚很多钱,不会再让任何人瞧不起我们。”
廖竣一看她这可怜巴巴的眼神就想操她。
这会超市没多少顾客,收银区都很闲散,王招娣出来时,故意笑得很大声,一手指着陈香的后背说,“哈哈哈,陈香,你衣服后面坏了个洞。”
廖竣热得不行,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几乎把整个镇上的超市都找了个遍才找到这儿,废了不知多大劲。
甚至有人跟在男人身后出去,没多久,诧异地跑进来,“我靠,你知道他开的什么车吗?”
陈香径直走到收银区,找了红色工作服套上,她低着头一声不吭,脑子里只浮现弟弟陈阳的话。
陈香手都抖了。
廖竣看不得她这憋屈样,明明委屈得不行,还低着头缩着肩,一副畏畏缩缩任打任骂的样子。
陈香被她们挖苦惯了,也不回应,只是挤出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陈香担心被人发现,害怕又紧张地辩解,“他是我弟弟的老板,是为我弟弟的事来的。”
廖竣坐在车里,副驾驶的车窗开着,里面散着冷气,陈香才靠近副驾驶的车门,就吸了口冷风,身上的热意都被那股风吹走了。
他进了超市,随手拿了瓶冷饮,拧开灌下一半,拿到她面前结账。
廖竣挑眉看她,“一共多少?”
“我……”她支吾着,手指绞到一起,半晌才出声,“对不起。”
其他收银员见状,隔着距离喊话问陈香,“你认识他啊?”
“一共……五元。”声音也在颤。
凉爽得不行。
他把人
“什么事?”廖竣一双眼沉沉地落在她脸上,“为什么醒了不跟我说一声就跑了?”
陈香站在那没动,小声地问他,“什、什么事?”
不等她回应,他已经转身走了出去。
说完,几人全都笑了起来。
一道邪火窜到下腹,他屏气压了压,抬腕看了眼表,“给你一分钟,我在门口。”
乡下到镇上不过二十分钟的车程,正是六月初,天热得厉害,陈香到了超市门口就出了一身汗,她摘掉帽子,擦了擦脸上的汗。
她不能哭。
其他人也陆续走过来盯着看,稀奇似地笑。
廖竣把钱放下,拧开瓶盖又喝了口饮料,冲她说,“出来。”
“上来。”廖竣摘了墨镜,拍了拍副驾驶。
皮肤很白,牙齿也白,笑起来说不出的顺眼。
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洗干净晾上,看了眼时间,快下午四点,她和了点糠喂鸡,洗完手这才骑上自行车往镇上去。
跟她换班的女生叫王招娣,是镇上的,家里条件比陈香好,看见陈香满身汗地进来,掩着鼻子说,“天哪,你身上什么味道啊?”
陈香尴尬地愣在原地,她鼻子动了动,闻到自己身上一点汗味,脸开始烧起来,周围其他收银员都笑了起来。
廖竣过来的时候,陈香正在给顾客把东西装进袋子里,她性格温顺,服务态度好,一双眼也总是带着柔柔的笑,顾客不知说了什么,她就抿着嘴很轻地笑。
话没说完,脸已经变了色,她猛地往后退,因为太过惊慌,她撞倒了身下的椅子。
“我在上班。”她近乎哀求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过来,更害怕他又要对她做那种事。
她仰着脸,把眼眶的热汽逼回去,冲过来结账的顾客微笑,拿着扫码器开始扫码结账。
工作服底下还是一套旧款的灰色格子衬衫,一路扣到脖颈,那么热的天,其他收银员都穿裙子,就她长衣长裤,穿得严严实实。
“哇塞!”有人冲陈香投来惊疑不定的视线,“陈香你这是怎么认识的啊?”
“哦,原来这样。”几个收银员露出难怪如此的笑容,“也是,有钱人怎么会看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