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退休宴终于结束。
一晚上白惟依的脸上一直挂着乖巧懂事的假笑。身心俱疲,只想回家抓紧时间洗个澡躺在床。
梅女士去没打算放过她,一晚上表现的异常兴奋,回到家还非得拉着她坐在沙发上聊天。
今天晚上有相中的男孩吗?明天可以约出来吃吃饭。梅女士眉眼舒展开,笑yinyin的替她安排着。
接着又自顾自话的说着:我看那个一小的老师就不错,工作稳定还轻松,
白惟依有些头疼的按了按眉心,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有些反感道: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替我擅自做主。
你说这叫什么话,我这不是为你好吗?梅女士听到后,几乎一瞬间的抬头,非常不认可她的话。
你是不是觉得你是特别好的妈妈?白惟依轻声道,语气中甚至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
白惟依抬头,对上梅女士的眼睛。
看着梅女士仍然一脸的不解,甚至没有丝毫的愧疚,她再也不想忍耐了。
从小到大,什么都是你替我决定,小到穿衣吃饭,大到我的高考志愿,
你从来都是凭你的想法决定我的人生,你想过,我心里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吗?
梅女士有些错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女儿心底竟然是这样想的。
你想要的是什么?就是那毫无前景的考古吗?梅女士眯着眼睛问了句,他相信迟早有一天,白惟依会明白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
好好说话,不要凶孩子。白仲肖有些看不下去,起身按住梅女士的肩,低声的劝着。
我从来都不喜欢美术,我想为自己选择一次,有错吗?白惟依闭眼顿了顿道: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人,却从来都不了解我。
压抑了这么久,白惟依把心里想要说的话,终于都说了出来,抬手抚着额头,满脸的厌倦。
我先回去休息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回了房间。
看着她紧闭的房门,梅女士似乎想说点什么,然后又忍住了,客厅一片寂静。
过了好半响,梅女士有些不安的开口,
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无措的看着白仲肖。
白仲肖没有说话,看着白惟依紧闭的房门,又看看坐在沙上的有些无措的妻子,无声的叹息。
这场冲突,是他意料之内的,梅女士的强势,白惟依的看似温顺实则倔强,早晚都是会爆发的。
回到房间后,白惟依心头像塞了一块石头,无声的哭泣着,房间里静得让人压抑。
这么久以来的不满和压抑,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早晨七点半,就在白惟依意识迷离中,门外响起了轻叩的敲门声。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然后就看到梅女士走了进来,坐在她的床边。
昨天痛快的发泄一通,但是事后想来,白惟依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梅女士。
她没有多想,把头钻进了被窝里。
梅女士看到他抗拒的动作,心里有些难受,苦笑着说:宝宝,妈妈昨晚想了一夜,觉得很对不起你,妈妈再也不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把你想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要不理妈妈好不好。
白惟依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看到梅女士有些憔悴的神情,估计是一晚没睡,内心既难过又愧疚:妈妈,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对你的。
宝宝,妈妈爱你。梅女士眼圈红红的,抱着白惟依,向她表达自己的爱意。
朝阳有些刺眼,每到八点就霞光万丈,给人一种无限希望的感觉。
炎热的盛夏来临了。太阳老是火辣辣的烤着大地。知了在树上,大概也嫌天气热,拼使地鸣叫着。晴空万里,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太阳把地面烤得滚烫滚烫。
梅女士做了点冰镇绿豆汤解解暑气。
又用保温装了下些,让白惟依给沈爷爷送过去,说他一个人在这,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
白惟依自然是没话说,欣然接受这个差事。
沈爷爷和沈nainai一直住在职工家属院,沈nainai在世的时候,老人家总是有很多闲情逸致,喜欢摆弄花花草草,修身养性。
沈nainai去世后,家里的子女劝过不少次,想叫沈爷爷搬去一住去,老人家怎么说都不愿意,说这些花花草草没人照顾。
以前花花草草都是沈nainai照料,现在人没了,老头子倒勤劳了起来。
子女们拗不过他,只好拜托梅女士多加照看,沈爷爷的日子虽说安宁又闲静,但是总是觉有些孤独感。
白惟依看着沈爷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只身一人寂寞的背影,整个客厅只有电视传来的些许声音。
沈爷爷看到她来,立刻招手让她进来坐。
白惟依将绿豆汤拿去厨房,用碗装起来,递给沈爷爷。
沈爷爷尝了口,止不住的夸奖:真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