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随洲。
这三个字并不陌生。
赵意以前听老板提起过,似乎是那群太子党里的纨绔。贺家在A市地位颇高,贺随洲的父亲从商,在金融市场里翻云弄雨,叔叔是高官,在政坛地位不小。
一家子都不是善茬。
赵意不想蹚这趟浑水,她说:你告诉老板,我晚上还有事。
老板说了,服务生表情讪讪,他说,赵意要是拿借口推脱,以后就天天加班到十二点。
赵意狠狠咬了一下后槽牙。
夜里。
酒局就设在夜鸿。
夜鸿有一片独立的高消费区域,位置就在附近的园区里,极尽奢华,有专门的系统保护客人的隐私,全程服务到位。
贺随洲是第一次来。
他站在长廊的窗边上,点了根烟。
两边的廊灯投下一片浅浅的白光,打在他深邃立体的五官上。
贺随洲有轻微的近视,他看人习惯轻敛眼睑,缓缓眯起眼睛。那一双墨黑的眼眸带有锋利的味道,配合他漫不经心的神情,让人不太敢靠近。
窗外的风吹进来,袅袅的烟丝儿吹成了飘飘的雾。
贺随洲玩弄着烟蒂。
指腹轻轻在Jing致的外壳上摩挲着,眼尾挑起。
原本,他打算推了这个局的。
实在是盛情难却。
夜鸿的老板再三邀约,不惜从B市喊了他的几个朋友回来作陪,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想借着他贺家的势力发展的不止夜鸿一家,这些人在想什么,贺随洲心里门儿清。反正闲着没事,正好过来欣赏一下这场表演。
哟,我们贺大少爷怎么站在这里?
季屹来得最晚。
他临时处理了不知道第几个情人的烂事,这才匆匆赶过来。
贺随洲:在外面抽根烟。
季屹凑过去,笑眯眯的:给我也来根。
闻言,贺随洲抬眼,扬手,把指尖掐着的香烟丢了过去。
猩红的烟头在空中燃起一根抛物线。
靠。
季屹侧身躲过去:你还真敢丢,老子的衣服要是烫出个洞来,你赔!
此刻,贺随洲已经转过身要走了。
廊灯之下,他颀长的身影显得格外好看,听到季屹骂骂咧咧,贺随洲的态度轻慢,眼尾眯起一丝嚣张的笑意:地摊货能值几个钱。
贺随洲推门进去,正在说说笑笑的人都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空气静了静。
随后又立刻像煮沸的开水,热腾腾起来。
贺少爷。
随洲,你可算来了。
那些虚伪的讨好的可笑的神情一一展现在他面前,夜鸿的几个老板都到场了,见着他比见着自家祖宗还亲切,赶紧起身,满脸堆笑,热络地寒暄。
老板想和他握手:贺少爷,久仰。
贺随洲低眸扫了一眼,嘴角轻扯,扬起三分笑意,手却插在兜里没有动:客气。
他有一些让人难堪的恶趣味。
赵意看着这刚见面就令人尴尬的开局,心里替老板捏了把汗。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修成的Jing,他贺随洲未必就那么好说话。
果然是鸿门宴。
她端起旁边的酒喝了一口。
也不知道到底谁是项庄,谁是沛公。
好在老板很会自己给台阶下,自如地倒了杯酒,递给贺随洲:干邑白兰地,贺少可得赏脸喝一口。
这次,贺随洲倒是给面子。
他接过酒杯,抿了口:有心了。
这时,季屹也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外向开朗,最喜欢这种社交场合,笑着打招呼:大家都在呢?
他自然地坐在贺随洲旁边,目光一扫,有些惊讶:哎?意姐,难得一见啊。
全场的焦点立刻落在赵意身上。
贺随洲也瞥了过去。
刚才倒是没留意,在那个位置还坐了一个闷声不吭的人。
赵意也不慌,笑了笑:季大少爷还记得我呢。
季屹是夜鸿的常客。
他们曾有过短暂的接触,后来赵意调教过的女孩成了他众多的情人之一。
那必须的。季屹笑眯眯的,他转过头,和身边的贺随洲解释,她是赵意,夜鸿所有的女人加起来都没她厉害。
贺随洲勾起淡淡的笑。
看不出态度。
他礼貌地举杯意思了一下,喝了口酒。
既然话引子抛出来了,赵意自然地接过茬,话音清清淡淡:露露,去给贺少爷倒酒。
露露闻言,立刻站起身,拿着酒瓶走了过去。
她今晚穿的是碎花旗袍,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那清淡雅致的花样,映衬着她楚楚动人的清纯,发梢流溢着的幽香,勾人心弦。
露露牢记着赵意提点她的话,微微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