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只是笑，也不再多问。从驴肉馆出来已经一点多了，蔚蓝的天空没有一
劝阻。母亲好歹是个知识分子，脸皮薄，一哭二闹三上吊那套她学不来。爷爷奶
阳定居，现在评剧学校的法人代表就是她的女儿。
间，针织衫后摆飘起，露出休闲裤包裹着的浑圆肥臀，硕大饱满，丰熟肉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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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一出场，当众下跪，她也只好作罢。这样三番五次下来，连我都习以为常了。
感到嗓子眼直发痒，不由攥紧了手中的网兜。
么呢？
亲说：「给陈瑶买的。」我撇撇嘴，没有说话。母亲挽上我的胳膊，说：「拿着，
我环顾四周，让母亲给父亲问好。母亲笑着说：「啊呀呀，林林长大了啊！」我
问谁啊，母亲说一老同学，听说她在平阳想见个面。
少，加上家境又好，颇得女性青睐。母亲在大学里刚刚结束一场恋爱，姥姥又是
说实话，父亲皮子好，人高马大，白白净净，在部队里那几年确实成熟了不
二
起一股陌生而甜蜜的愉悦。这种感觉我至今难忘。
难得回家几次。村里很多人都知道，我家猪场是个赌博据点，邻近乡村有几个闲
问我：「这到底谁啊？」神使鬼差，我支支吾吾，竟说不出个所以然。老板娘切
混账，但至少不打女人。每次家门口都围了个里三圈外三圈，然后亲朋好友上前
一旁卖馕的维族小哥饶有兴趣地吹起了口哨。母亲抱着栗色风衣，脸上挂着恬淡
我上前拦了个出租车。母亲又拍拍我的肩膀，眉头微皱，说：「林林，妈走
我说破嘴就是拦不住。出来时她手里多了网兜，装了几个柚子，见我一副不情愿
沉啊。放心，我儿子也可以吃哦，你请吃饭的回礼。」摊上这么个老妈我能说什
这时母亲手机响了。铃声是《寄印传奇》里冷月芳的名段：我看似腊月松柏
说公家的顺风车，不坐白不坐，说着莞尔一笑。母亲前年考了驾照后就买了辆毕
少年老成地苦笑一声，笑完后感到自己更加苍老了。两人就这么站着，相顾无言。
父母亲本就是高中同学，母亲师大毕业后分配到二中的高中部，就这样两人又相
的样子，就说：「怎么，嫌妈买的不好啊？拿不出手？」我说：「啥意思？」母
高，自然没一个瞧上眼的。父亲一见着母亲，立马展开了攻势。对这个曾经劣迹
了啊，有事儿打电话。」我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她俯身钻进了后排车座。一瞬
多坚韧，时时我孤立无依雁失群……几分铿锵，几分凄婉，蓝天白日，骄阳似火，
成综合性艺校的念头。莜金燕是土生土长的平海人，但她的子女都在省会城市平
斑斑又没有文凭
个闲不住、生怕女儿烂到锅里的主，隔三差五地安排相亲。母亲条件好，眼光又
这一路也没说几句话就到了校门口。过了饭点，人少多了。我站在母亲对面，
钱的人经常聚在那儿耍耍。为此母亲和父亲大吵过几次，还干过几架，父亲虽然
遇了。
对方说了句什么，母亲说不用，打的过去。我忙问：「怎么，没开车来？」母亲
的笑，缎子般的秀发在阳光下越发黑亮。这时《寄印传奇》又响起。母亲接起，
不完的劲。开始有喜欢的女同学，在人群中搜寻，目光猛然碰触又迅速收回，激
炝锅面吃得人满头大汗。母亲到卫生间补妆。老板娘过来收拾桌子，娇笑着
心中仿佛有千言万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母亲把手放到我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爷爷是韩战老兵，家里也富足，８８年时还在村里搞过一个造纸厂，也是方
老旧的办公楼也推倒重建。或许正是因此，母亲才兴起了接手评剧学校、改造
就在这年春天，家里出事了。父亲先因聚众赌博被行政拘留，后又以非法集
１９９８年，我１４岁，上初二。整天异想天开，只觉天地正好，浑身有使
丝云朵。母亲说这次出来急，也没给我带什么东西，就要拐进隔壁的水果店，任
资罪被批捕。当时我已经几天没见到父亲了。他整天呆在猪场，说是照看猪崽，
圆几十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子嗣。父亲是从远房表亲家抱养的，
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从小娇生惯养，不敢打骂，以至于造就了一个吊儿郎
加索，跑演出什么的方便多了。
我没由来地打了个冷战。母亲犹豫了几秒才接，说事还没办完，就挂了。我随口
当的公子哥。父亲高中毕业就参了军，复员后分配到平海市二中的初中部教体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