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他感到了一丝贪恋。
夏日午后,团扇轻摇,幼小的孩童蜷伏在膝上,那熟悉的,温柔的笑容如同头顶的日光让他昏昏欲睡。
“小雪花,你不开心了吗?”
沈之雪缓缓睁开了眼。
他感到了些许茫然,落在窗前的阳光此刻似乎被施舍了过来,许久不曾的温暖驱散了冷冷发颤的清晨,难以言喻的眷恋和温柔在他的眼眸中如水一般清澈。
他感到了坦然,他试图拥抱住那令人感到安心的温暖,却迟钝的发现了些许不对。
很难受,像是游离百年的灵魂终于回到了躯壳,所有感受骤然袭来,身体沉重的犹如被巨石碾压,从后腰蔓延的酸痛和麻木让人怀疑全身的骨头都被拆了一遍,连Jing神都陷入了一阵恍惚。
他这是……
理智瞬间回拢,沈之雪猛的撑起身子,被子滑落至腰迹,一只胳膊横在他腰间,动作间,青丝垂落在他如玉的身躯上,半遮半掩的挡住了些许痕迹,却依稀能看见沾着透明ye体的红樱如成熟的果子一般缀在白皙的胸膛上。
身体骤然的控制让沈之雪愣了一瞬,下一秒,他一掌扫开腰间的胳膊,不顾腰间的阵阵酸麻翻身而起,狠厉迅速的掐住了黎月的脖子,甚至由觉不够,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把Jing致的匕首,猛的插进了她的心脏。
削铁如泥的匕首泛着冷光,浓厚的杀意让沈之雪整个人都变得恐怖起来。
他Yin沉的看着身下睡得安稳的她,瞳孔也好似被染的通红,手上青筋暴起,温热皮肤下血管示威般强烈跳动,匕首却在一寸以外的地方在难进入。
沈之雪僵持着,指尖用力到泛白,整个人因为过于用力而微微颤抖,很快匕首便不堪重负嘣的一声从中断裂,仿佛嘲笑他一般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沈之雪盯着手中的半截匕首,神色明明灭灭,Jing致的脸庞如寒霜般冷的彻骨。
良久,他意味不明的呵了一声,松开手,慢慢直起身,随手扔了那半截匕首,居高临下的盯着身下的人,眼眸中情绪几度翻涌,最后都融入进了那漆黑的瞳孔中。
沈之雪揉了揉酸痛的手指,面上又带着了往日的高贵冷艳,然后不带一丝感情的一脚将黎月踹下了床。
差点被掐死和捅死的黎月没有醒,被一脚踹下来在地上滚了两圈的她才总算是醒了过来。
黎月晕乎乎的按着腰爬了起来,目光直抓重点,看着面前慢条斯理不知道穿衣还是脱衣的美人流了口水。
而察觉到某人的目光时,沈之雪迅速拢上了长衫,打开床头暗格,一把抽出里面的长剑,手腕翻转,锋利的剑尖闪着银光刺向了黎月额间。
“啊,又见到你了,美……?”
黎月还在傻笑,却见眼前一闪,她下意识闭了眼,只听叮隆一声,再次睁眼时,只看见直直插入地上的长剑。
黎·睁眼杀·月:“……”
她呆呆的摸了摸差点被穿透的脑门,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自己脑袋硬还是玉砖硬。
沈之雪看着插进玉砖的剑,心中冷冷一笑,起身走到黎月面前。
黎月目光随着他的动作,他只着一件白色寝衣,光裸着脚,踏在玉砖上尽显骨感,衣角翩飞,白皙修长的腿随着走动若隐若现,满心的火气被他一步步压了下去。
沈之雪拔出剑,剑尖直指她的喉咙,眼神冰冷刺骨。
“你到底是谁?”
黎月微微抬头,对于轻易刺透地面的剑还是有些戚戚然,下意识后仰,那剑尖便立马上前了几分,触在皮肤上,冰冷的温度激的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知道的,没用的。”
黎月郁闷的挠了挠头,试图让他放下剑,但沈之雪只是神色深了深,紧抿着唇,固执的握着似乎足以保护他的剑。
“……好吧。”
黎月看着他那张冷清的脸,不在试图让他放弃警戒。
“我叫黎月,今年22,出生于山东省**市**县,是家里的独生女,身高173,体重115,从小无不良爱好,不喝酒不抽烟不蹦迪,会做饭,会打扫卫生,喜欢运动,谈过一次恋爱,没有发生性关系……”
说到这,黎月眼里闪过一丝心虚,但很快被她转换成更加真挚的目光看向沈之雪。
沈之雪被看的忍不住握紧了剑,那眼神里的热切几乎要将他烫伤,弄得他只想现在就把她的眼睛剜下来。
但他忍住了,他强制忽视从她话语间感到的违和感,绷着心神听她从身高三围讲到了祖宗三代。
沈之雪:“……”
他越发沉了脸。
身体上的酸痛让他根本无法抑制情绪,脑袋一阵阵抽疼,她活着的每一刻都让他感觉到无比的烦躁。
偏偏他什么也做不了。
沈之雪盯着以往轻易便能砍掉的脖子,种种情绪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来气。
而讲的口干舌燥还试图找补的黎月也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指着她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