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脏手心的时候不自觉就叫出男人的名字。想着男人发红的眼睛,说着要结婚的时候的坚定和热切,心脏慢慢被一种类似於自我厌恶的悲惨抓痛了。
他回过神来,轻松地笑了笑:“所以你是为了能有机会结婚,需要来向我借钱,是吧?”
真是笑话。
绝望地把自己摔在床上,盛怒和失落里,手发泄般地移到下腹部,用力抓住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充血的部位。
男人的嘴唇微微发着抖。
“先生,有时间的话我们请你吃晚饭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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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最看不起我的人就是你,做了这麽多年朋友你还是一样瞧不起我,要不是我主动找你,你根本不会想跟我相处下去吧。跟我这样的人站在一起,让你觉得很丢脸,是吧?以前念书的时候,虽然你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欺负我,可是每次他们动手的时候,你都在看,对不对?……真是……不会有人比你更虚伪了。”
两个穿附近高中制服的女生从旁边走过,嬉笑声突然变得压抑,等经过之後又放肆地高亢起来。肖蒙知道她们在谈论他,并不以为意。走了两步,身後便有人追上来,是刚才的女孩子们,笑得害羞又大胆。
肖蒙除了上公司和回家,哪里都不去,即使如此还是常常觉得无法忍受。
“你要被她骗多少次才能长脑子?白痴都看得出来她纯粹是在骗钱,随便上两次床就被迷得晕头转向,也只有你这种饥渴的男人才会被她套住!”
加彦没有打电话过来,以往无论怎麽生气,冷战也不会超过一个礼拜,而这已经是第八天,等晚上过去,便是第九天 。
“肖蒙!”男人狼狈地想阻止他,“美纱她保证过这是最後一次,她是真心想……”
机械地反复套弄着,想像自己是在那个男人的体内,粗暴又凶狠地蹂躏着他,把他压在身下激烈地刺穿。
这个人居然要结婚。
“加彦……”
被看穿之後的恼羞,被那种人赤裸裸指责的怨恨──胸口翻腾着的情绪并不是全然这些。
满脑子都在想这件事,以至於没注意到男人已经闭上了嘴,正颤抖地用愤怒而伤心的目光望着他心不在焉的脸。
闷热的夏季还在持续,对可以逃避酷暑的秋天的期待总在气象播报员日复一日的高温警告里破灭,除了打着强冷气的室内和车里,根本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让人生存得下去。
眼前这个除了个性温良以外没有任何优点的男人,身材瘦小,长相毫不突出,懦弱又迟钝,头脑不太聪明,收入低下,品位又差……
“钱,我一分也不会借给你,你欠的那些也最好尽快还给我。拿去用在那女人身上,跟丢进水里有什麽分别?这种投资谁会做?还是多动动脑子吧你,成天像个白痴,活到这个岁数一点长进都没有。什麽人值得交往什麽人不值得,起码的分辨能力你有没有?趁早跟那女人撇清关系,免得我都要受连累……”
有这种绮念已经很多年了,十几年。喜欢男性这并不怎麽令人震惊,而一心想要进入想要疯狂占有的物件是那个人,这连他自己用了这麽长的时间都没法承认,更无法大声说出来。
男人离开以後他才真正暴怒起来,把所有能抓到的东西都摔得稀巴烂。
“才不是这样,”向来好脾气的男人发怒的时候也只是眼圈微红,“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只要把债还清了,我们就要结婚了!你就是这样,总把人都想得那麽差劲,我是没什麽用,可总会有女人被我感动的,总会有人看得到我的好。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样看不起……”
“……”这种情况下要男人点头,实在很屈辱,但要逞强地说出断然否决的话,也太难了。
债还到什麽时候?!”
“为了你重新开始?”肖蒙毫不留情地讥笑,“你以为你是谁?你要是能吸引女人,也不用到现在还一个女朋友都交不上。”
同事说这是心火。
十六七岁的高中女生,已然发育得很好,质感很好的短衬衫和小百褶裙,看起来饱满又不
男人接下去的话肖蒙都没听到,他在“结婚”这个词上就卡住了。
直到傍晚,空气里的燥热才舒缓了一些。在贩卖机旁站着喝完咖啡,顺手把纸杯揉了揉丢进垃圾箱,打算回公司继续加班。
男人激动起来:“你怎麽能这麽说话,我跟她,还只是在约会而已……她才不是那种女孩子!她过去的确是不太懂事,可现在不一样了啊,她愿意为了我重新开始,只是那些债需要还清而已……”
“你这种没什麽出息的小职员满街都是,等她把你榨光了就会换下一个。不信你就等着看。”
那个软弱的,可笑的,专心追求着女性却总是被拒绝的,他轻视的男人……
“肖蒙,”男人开口的时候,发抖的声音里多了一些他以前没有听到过的东西,“你别总把别人当傻瓜……是不是真心待我好,我当然分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