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不语。黑影也习以为常,不请自便地坐在书案旁的椅子上,看了江言许久才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她?她可是伏娲山的人,若是得到伏娲山的相助,与我们的计划而言,事半功倍。”江言皱皱眉。对于江言来说,这个奕杰太神秘太危险,销声匿迹十几载后突然出现说是复仇,而江言根本无从查起他背后的背景势力。幸而他们有共同的目的,他们之间存在着相互利用的合作,他们很快地走到一起。
江言合上公文抬眼对上来者奕杰,说道:“不要想着打她的主意。没有她,你照样也能事半功倍,不是吗?”奕杰一愣,随即大笑道:“是。我奕杰做事光明磊落,何须靠一个小女子。”江言还是安安静静地继续看另一本公文。
奕杰又道:“这北齐的大祭司啊,怕是活不了几个月了。我们是不是也得帮忙选一下新祭司?”江言看着手里的公文,说道:“你想如何?南北调换?”
奕杰饶有兴致地说道:“祭司不仅维持着这南北结界,还掌管着一国的时运。你说,若是这北齐的祭司不是与它所定之人的话,那时运是不是就散了?”
江言换下一本公文:“那你可有想过两国的无辜百姓?”奕杰的脸色瞬间有些Yin冷,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说道:“与我何干?我父亲和你父亲死的时候,那狗皇帝怎么不想想这十月城的老百姓。做错了事,就得付出代价。这是三岁小孩都懂的道理。”
江言依旧看着她的公文,奕杰自觉无趣,打了个哈欠,起身说道:“这事我自有主张。”说完便要翻窗离开。
江言却叫住他:“随你怎么搞。但是,别想着打风月的主意。”奕杰回头:“怎么,这才见面几天就动心了?”江言终于放下手里的公文,正眼看着奕杰一字一句道:“我警告你。”
奕杰一愣:“江信,我也警告你,你身上背负的是上百条至亲血命。你,没资格儿女情长!”说罢,翻窗离去。
奕杰走后,江言沉默良久。她不是江信,她叫江言;她与风月也半分不可能有儿女情长,她只是舍不得她卷进这场风波;至于至亲血命,她江言从未忘记过!她本就为这血海深仇而活着。
思及至此,江言回到里屋,换了身黑衣。她摘下面具,在铜镜里仔细打量,论样貌,还是风月更像哥哥。这是江信走后的三年里,江言第一次对着铜镜仔细看自己的脸,有一瞬间江言都快不认识镜中的自己了。凤眼柳叶眉,鼻子挺立,嘴唇亮红,脸蛋白皙,什么都好,就是不像哥哥。“难不成她才是你妹妹嘛?”江言叹息道。
此时已经是亥时末,风月来到言院,悄悄地打开风月的房门。江言只是想刺探一下风月的武功,但没想到这少女睡得死沉死沉。江言在她床边坐了好一会儿,甚至戳了好几下她的脸她都没醒。江言实在有些乏了,只得无奈离开。关上房门前,江言看到风月翻了个身,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样一个人该是凭借什么才能平安地活到现在?
翌日,江言在食用早餐时,风月风风火火地跑来说自己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人戳她脸。她还说今日肯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见她心事重重,江言心虚道:“你今日很漂亮。”
风月这才想起:“昨天买的新衣服,嘿嘿好看吧。”风月站起身,转了两圈,展示着鹅黄色的薄绒衣裙。
江言道:“嗯。吃完饭带你去一个地方。”风月开心了认真吃饭。
江言放下筷子,问道:“你不问问我带你去哪儿吗?”风月抬头道:“难道不是去游玩?”
江言道:“你不担心我把你卖了?”风月笑道:“那我还得帮城主大人数钱呢。”
【“哥哥,我要把小瑾卖了。”
“江信哥哥,小瑾要帮言言姐姐数钱。”】
突然的一幕对话蹦出江言的脑海。幼年的记忆像石沉大海一般从未被提及,却随着风月的出现一次两次地浮现。
“城主?江城主!城主大人!”江言这才被风月从回忆中拉出来。
江言笑道:“快吃吧。”风月道:“我吃好了。”
“那走吧。”
风月第一次见十月城城主的专用马车。纯黑色的铅铁车身,鎏金作饰,三匹黑马膘肥体壮。
风月赞叹道:“十月城富庶,十月城主阔绰豪奢,比我义母的车还费钱。”
费钱?江言有点想笑。江言道:“不来欣赏一下车内有多费钱吗?”江言伸出手,风月借力轻盈上车。风月的掌心细腻,比起风月,江言的掌心就显得太粗糙了些,但江言十指纤长,骨节分明,细而有力。
车内有鎏珠镶嵌照明,日夜都是暖黄色的光;空间很大,除去江言所坐的轮椅外,还有一个可供小憩的小塌,小塌最里面是一床薄被;中间还有一个茶几,茶几下是层层叠叠的抽屉格子;而风月就坐在江言的对面,江言正在煮茶。
“费钱,当真费钱。不过十月城最不缺的就是钱了吧。”风月□□裸地盯着一颗鎏珠,江言轻笑道:“如果你能把它扣下来,就送你了。”
风月立刻展开行动,但鎏珠镶嵌得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