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洛闻心刚想说什么,但到底还小,新地方又处处新奇,于是很快被帐幔上那金线绣的画儿勾去了注意力,“这画……好漂亮呀。”
他语气惊羡,季晟也走了过来,矮下身,跟他头凑着头,一同看那幅两凤栖凰。
醉涂山里的画,自然也不会是什么正经画。
不过这画虽不正经,笔风却流丽大气,自有一股挥洒自如的烂漫。
可惜这两人都是不懂画的外行,在这风与月一事上,季晟比洛闻心唯一多出的经验,恐怕也只有那晚在湖里做的那等事。
都说情欲与和杀欲本为同源,在这种事上,人和动物相同,不用教就能会。
所以季晟做那种事,也完全出自本能,跟饿了吃饭、渴了喝水差不了多少,但当真让他来看这画,却又看不懂这画上颇有隐喻意味的凤和凰是在干些什么。
两人一站一坐,盯着那画看了半天,洛闻心只看出画面华美,凤凰也栩栩如生,画师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季晟则是只看出这画的风格有几分眼熟,特别像他认识的一个人,不由蹙了蹙眉。
忽的,一道声音自墙壁另一头传来,打破了这短暂的安静。
洛闻心正自沉浸在画中,被这声音惊的一个激灵,连忙回头,惊惶的抓住季晟的手臂。
季晟低头看他,眸中倒没显出半分惊讶来,朝帐幔后头一指,道:“那边。”
意思是这声音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
洛闻心眨了眨眼,还未说话,就听那声音清晰了一点。
隐约像是有两道,一道稍尖稍细些,像是女子,又不像是女子,另一道则较低较沉些,显然就是男子了。
洛闻心凝神听了一会儿,只觉得声调一起一伏,奇奇怪怪,却又根本听不出什么含义分明的句子,不由有些疑惑。
他甚至都不知道这醉涂山是干什么的地方,只知道是来这里找孟桥的,当然更猜不出这奇怪的声音、奇怪的动静是在做什么的了。
过了一会儿,隐约像听到几声哭腔,细细的,虽不太真切,但也能辨认出来是在哭。
洛闻心顿了顿,神情变得有几分担心,想了想,回过头来,问季晟,“他们在干什么呀?”
季晟垂眸看他。
以他的耳力,一墙之隔的人在做些什么事,说了些什么话,自然是一字不差的听全了。
他对听人墙角无甚兴趣,刚想把洛闻心抱走,可听洛闻心这么问,便忍不住看看他的脸。
少年眼睫纤长,肌肤莹润,眼尾微微上挑,未语便有三分笑。
这样一张艳极媚极的脸,是最适合这种凡夫俗子的乐事的,偏生又有种不沾凡尘的天真。
他见季晟不答话,还伸出手,揪了揪男人领口的衣料,紧张兮兮又问一遍:“我好像听到有人哭了……你听到了嘛?”
季晟顺着他揪自己的手,往前凑一点,突然伸手,将那层层叠叠的帐幔拨开了,低眸问他,“想听?”
洛闻心呆呆的点了点头,想说好,可是又觉得这样不太好,可是还没等他说完,季晟的手指便抵上了那堵墙。
只见他两指并拢用力,再拿开,一道光线便自那头射来。
——那墙壁上,竟然生生被他洞穿了一个小孔。
霎时,那两道声音就变得分明了起来。
这墙壁明明就有两寸多厚,还没等洛闻心惊讶季晟竟然有这等神力,他就听清了那些伴着喘息的句子。
“好琬琬,帮帮相公。”是那较低沉些的男子声音在说。
那较细的男声果然带着哭腔,可说出来的话,又不像是遭遇了危险似的害怕。
“……相公要琬琬怎么帮?”
接着,是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那人道,“是要这么帮……?”
“……还是这么帮呀?”
那男人却又不答话了,只左一个“琬琬”,又一个“琬琬”,叫的亲昵无比,好似有满腔的爱意。
那少年也口口声声称对方为“相公”,偶尔也哭,但就算是哭起来的声音,也好似甜的像能化出糖水儿来。
既叫了“相公”,那必是夫妻了。
洛闻心听出此节,不由大为惊讶,又好奇那男人到底想要那个“琬琬”帮他什么,正要再小小偷听一阵,腰上便横过来了一只手,将他揽了回去。
男人的胳膊铁似的硬,洛闻心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被箍的向后仰倒在男人怀里,听见季晟不知何时变重的呼吸。
“心心。”薄唇贴着他耳垂,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细嫩的皮肤上,声音低沉,连着他的胸腔都在震动,“心心。”
洛闻心浑身一颤。
季晟是在学着那头的男人说话。那人称他的小郎君为“琬琬”,季晟便有样学样,叫他“心心”。
方才听那两人对话,洛闻心没觉出什么来,此刻季晟这般叫他,他才觉得羞了起来。
像是有黏黏糊糊的热意,顺着他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