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沈清月,求见世子爷陈珃。”
青年知趣的收回手,看了眼身旁之人,“找你的,去看看吧。”
乍闻女子清脆嗓音,陈珃还当自己是幻听,早已坐立难安,此时得到首肯,才能起身出去看上一眼。
马车前这身穿粗布衣衫都难掩容貌艳丽的女子,不是月牙儿还能是谁?
“你果然还活着!”
言珩疯了似的在栖霞山寻人,他怎么会不知道月牙儿落崖的消息,甚至派人暗中帮言府搜寻,得来的消息却是只见衣物,未见尸身。
“不知珃爷说的是谁,民女叫沈清月。”
女子声音不卑不亢,秋夜中有股清冷之意,说罢,忽然朝自己行一大礼。
“昔日世子爷在小程爷的铺子后院里躲人追杀,民女斗胆,自认算是帮过爷一把。”
“今日民女落难,不知珃爷是否愿意帮民女一把。”
陈珃先是看了眼青年,伸手拉她,“快起来,咱们进来说话。”
沈清月依言上了马车,瞧见里面果然还有位公子,面若冠玉,长眉入鬓,拢着衣袖靠在一旁。
能在世子爷面前这般形容随意,此人想必身份更为贵重。
她移开视线,装作没有看见,诚如那日陈珃的告诫,知道的越少越好。
“这,,,是你刻意谋划的?”
陈珃是何等聪明,仅凭她的只言片语就猜出了大概。
沈清月犹豫片刻,才回答他“临时起意,赌了一把。也是运气好,在这儿碰上了珃爷。”
“你说吧,要爷帮你什么?”他爽快说道,没想到月牙儿还活着,更没想到她有如此聪慧胆大,能在言珩眼皮子底下假死逃脱。
“我想出金陵城,珃爷要去哪里,能否带我一程?”
“槐彼县。”陈珃如实告知,“带你出城再简单不过了,不过,到槐彼县你不能跟着一起。”
他们要做的事过于隐秘,否则不会挑在这样的时辰,悄悄出城。
沈清月早料到了,她只要能出金陵城就好。
槐彼县,在金陵城正北。
“民女明白的。”她点头道谢,“多谢珃爷相助,出了城门,爷随便选个地儿放我下去即可。”
“我既然帮你,那自然是送佛送到西。”陈珃仔细想了想,“你打算去哪里?要做些什么?出了金陵,过秋水镇时,留你一人可行?”
她打算找个能挣钱儿的地方,攒些傍身的银两,无需太多,然后去看这山河风光。
“你一个小姑娘家,为何会有这些想法?又要到何处挣银子?”
陈珃被她的话吓到,起初还当她从言府逃出来,是要去投奔亲戚。
沈清月笑笑没答话,在现代做什么,来到古代自然还做什么。
陈珃见她心意已决,车内还坐着四皇子殿下,不便此时仔细过问,解下腰间钱袋,“等会儿到了秋水镇,先找个落脚的客栈,这银子足够你用个小半月,等我从槐彼县回来,再去寻你。”
沈清月还真缺钱,没有跟他扭捏,但也没有全拿走,而是挑了几块碎银,将钱袋又还给他。
“如此足矣。”
“莫要胡说。”陈珃不依,“快拿着。”
“珃爷。”沈清月无奈的叹了口气,“您的大恩大德清月铭记于心,只是,清月有自己的日子要过。”
陈珃向来不喜勉强旁人,想来想去,从袖中掏出一块玉牌。
“镇子上有间叫茗香馆的茶楼,你若遇到麻烦,带玉牌前去即可。”
沈清月没有再推辞。
毕竟她一个年轻女子,若遇上束手无策的事情,有宁远侯世子的玉牌,至少可以保命。
秋水镇距金陵城不足五十里地,马车一个时辰便到。
天色蒙蒙亮时,沈清月下了马车。
“你自己千万要当心。”
怎么也做过他的女人,陈珃绝不会看着她孤身流落在外,拉住准备离开的月牙儿,语气坚定,“记得等我”
沈清月默不作声,没有答应他,她心里清楚,自己绝不会等谁。
“走不走了?”
车内青年不耐烦的催促一句,陈珃只得和她匆匆告别。
朝阳破云而出,粗布旧衫的女子,步履艰难的走向晨间小镇。
她拿着银子,到镇上置办一套合身的衣衫鞋袜,寻了间小客栈,填饱肚子,洗漱更衣,倒头睡了个好觉,明日起,就真正要过沈清月的日子了。
魏府午膳席间
“听闻言家长孙,因为个丫鬟失足落崖,一蹶不振,几日未去书院了。”
魏思源不着痕迹的将属下探来的消息,转达给父母。
“可这恰恰说明他重情义呀。”魏思齐先为言珩讲话,“那丫鬟伺候他那么久,好端端的人没了,换谁不难过个两天?”
“瞧瞧。”魏夫人笑着摇头,“人还没嫁过去呢,这就替人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