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听者伤心,闻着落泪。”桃姨抿了口茶水,“我呢,也是个命苦的,最见不得就是一样命苦的女人。”
“桃姨菩萨心肠。”沈清月笑呵呵的给她捏肩,“清月打眼在秋水镇一看,猜到咱们怡红院做这么大,必然不是没理由的,像桃姨心肠这样好的人,那就该生意红火。”
“这就‘咱们’上了?”桃姨笑着睨了她一眼,“我若不留下你,岂不是显得不通人情?”
“那清月先谢过桃姨收留之恩!”
“得,我再说要赶你走是不成了。亭安,去拟个卖身契出来。”桃姨放下茶杯,唤了声那男子,“不过,咱们先说清楚了,我桃姨不做强迫人的生意,你从前做过ji子,许多规矩不用我再讲吧?我们怡红院可不是清雅之地。”
“清月除了伺候男人,也不会什么清雅之事。”沈清月连忙接话,表明态度。
“行,我瞧着你是个能成器的。”桃姨对她这份乖巧十分满意,“怡红院的规矩,银钱三七收,恩客送的首饰呢,我是向来不过问,你给自己开个价吧。”
“五两。”沈清月毫不犹豫,“银钱我跟桃姨五五分,只有一条要求,清月卖身进来是多少银子,日后想赎身,还得是多少银子,姨姨不可抬价。”
五两银子,在秋水镇足够赎个青楼门面姑娘回去了,依她的姿色来算,开价不高,只是后面的要求。。。。。。桃姨犹豫半晌,“你得在我怡红院待上至少两年,若提前赎身,十两,没得再商量了。”
两年对她来说有点久了,但十两银子,沈清月自信能赚得到,若是两年赚不到十两,那她离开秋水镇也过活不了多久。
“成!就按桃姨说的来。”
二人谈妥,签了卖身契,按完手印。
“你放心,姨姨绝对把你捧成秋水镇的大花魁!”桃姨拍着她的肩膀保证,“小花儿,给清月收拾间屋子,先让她好好歇息。”
“哎,好嘞姨姨。”扎着双髻的小丫头笑着应了一声,边跑边跳着去收拾房间了。
槐彼县
“。。。。说是暂接统帅一职,这接住了还会再扔出去?”陈珃倒了杯茶,“不过,韩笃志是太子爷的人,他出了事儿,殿下您得高兴。”
“我有什么好高兴的,他就是死了,那魏思源该不正眼看我,还是不正眼看我。”青年环胸坐着,茶水未动。
“难道他就瞧得上太子?没坐上那把椅子前,他是谁都瞧不上。”
二人正说着魏思源,茶楼里突然涌入一行十几人,个个身高八尺,着团月图玄衣,佩水云纹弯刀。
见到这熟悉的装扮,尤其是为首那吊梢眉,三白眼的男子,四皇子心里咯噔一声。
“神行卫,庞栖云。”
陈珃自然知晓这号人物,低下头来装作喝茶模样。
“神行卫不好好待在京城,跑到金陵来做什么?”
“我若是知道,魏思源也不会瞧不上我了。”四皇子跟着低头,以手撑脸,意图不被那人发现。
岂料庞栖云目光扫视茶楼一圈,当下认出了企图蒙混过关的四皇子。
“庞栖云见过殿下。”
四皇子神色异常尴尬,咳嗽两声掩饰过去。
“是庞大人啊,真是巧了。”
“殿下怎会在此处?”庞栖云看了看他对面的男子,“这位是?”
陈珃自幼长在金陵,鲜少踏足京城,庞栖云则是朝中近两年的新起之秀,二人或许听闻过彼此,但碰面不识实属正常。
“宁远侯府的世子。”听到他这语气,四皇子就觉得心里头不爽快,没好气儿的答了一句。“庞大人不也在此处?神行卫捉人,怎么捉到了小小槐彼县?”
除了他庞栖云,旁人谁有胆子过问皇子行程?
“见过世子爷。”
“庞大人客气了,快清起。”陈珃可受不起他的礼。
庞栖云是谁?神行卫大都统,皇上的左膀右臂。
“殿下说笑了。”庞栖云神色不苟,“我等乃是奉陛下旨意,接启贤郡王回宫。”
“他倒是比皇子的排场还大。”四皇子一听,忍不住冷嘲热讽,“神行卫都给用上了。”
“殿下慎言。”陈珃低声提醒了一句。
庞栖云装作没听到,“殿下与世子爷既然有事,卑职不打扰二位了。”
说罢,领着神行卫在茶楼转悠一圈就出去了,看样子是在寻人。
待他离开走远,四皇子理了理衣袖。
“不巧被他撞见,咱们的事儿是办不成了,回吧。”
机会难得,陈珃心有不甘,“不若殿下先行,此事我一定代殿下办妥当。”
青楼辰时闭门,酉时迎客,眼下酉时初,怡红院的姑娘们陆续醒转,听闻新来了个妹妹,一个个顾不上梳妆打扮,都围过去凑热闹。
“快看,咱们新来了个妹妹。”
“妹妹叫什么名字?生得真是好看。”
“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