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一脸不好意思地笑得腼腆,“我上次准备跟你说的,你没给我机会。”
我一拍脑门,疯了疯了。
“你怎么了,”他凑过来,“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灭口。”
后来仟儿问我,对于严庭艾的印象如何。我想了想说,“瘦高瘦高的皮肤很白的男孩子,大概是眼皮太低了,总给人一种睡不醒雾蒙蒙的感觉。”
仟儿又道,“我今天听见公子跟他争论,公子问他,你那天怎么说出那样的话?他说是啊怎么了,公子又问,你脑子有泡?他说没有啊,我就是愿意娶她。你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生气,你不兴奋吗?有人说要娶你诶……”
我怒不可遏,跑到院子里,揪起他的领子,“严庭艾,你听好了,你又不喜欢我,以后不要再说娶我的话,我会很生气的,明白吗?”
他点点头。
我压低声音道,“你要是敢把我的事情捅出去半个字,就算我不杀你,也会有人杀你。”
“一直保守着你的秘密,对天发誓。”
我放开他。
“覃隐不在。”他说。
我愣了一下,“我又没问你他在不在。”
“我的意思是说,他不在,你也不用这么辛苦的伪装了。”
我看着他,他笑得腼腆。
他突然两眼放光,兴奋地道,“所以快点解除法术吧,我想看你变脸!”
我一拍脑门——这次是拍他的脑门。“你脑子真的有泡,少年。”
“覃翡玉去哪儿了?”我问。
“他跟尹大人出去了,说是去尤庄。”
去尤庄,难道是去拿回他的手记。
可是他的手记在我这儿。
“……他有没有说回去做什么?”
“他说,处理后事。”
我想起代替我关在尤庄的大牢里的那个人,不出意外的话,已经被人淡忘很久了,就跟我一样。有条件换下我的,那个人不会是别人,只能是她。
我嘴唇颤抖,手脚也开始抖,我拉住他说,“借我一辆马车……不对,借我一匹马,我要回尤庄。”
严庭艾非要跟来,我拿他没辙,告诉他道,“严公子,你能不能帮我拖住覃翡玉,不管他们要做什么,别让他们做就是了。”
“你不抓着我的话,有可能从马上掉下去。”
我一翻白眼,“为什么你家只有一匹马?”
“你真的不抱住我吗?我要加速了。”
我一把将他推下去,“坐后面去,废话真多。”
他揉着胳膊,委屈地说,“话本里不是这么写的啊……”
自从上次被尹辗拖着走后,我就再也不相信话本了。
很远便闻到浓烈的气味,再看尤庄,屋子顶上冒起阵阵浓烟。
我驾马往那边赶过去,门口丫鬟婆子搂在一起哭成一片,下人们一盆接一盆地正在救火,无济于事,显然只是杯水车薪。
没有思考,就一头扎进了火海里。
我听见有人一声惊呼,但他们根本来不及看清是谁这么找死,干出飞蛾扑火的事来。
将衣角撕扯下来,沾湿了水捂住口鼻,径直往大牢的方向去,但脚被倒下的木头桩子绊倒,一时站不起来,干脆趴在地上匍匐前进。
阿筝不该代替我牺牲。
她没有理由补偿我的命,我也没有资格要她替我去死,谁也没有资格要一个人取代另一个人的命。
也许她已经因为毒烟窒息,也许早就饿死或者被折磨致死,也许放弃了求生的希望安静等待,也许她怨恨着、诅咒着害她至此的我跟覃翡玉,以及其他人。
我脑子里划过无数种可能,设想了一百种可能发生的情况,每一种都令我良心不安,自谅不能。
烟雾弥漫,外面的火势越来越大,她跌倒在地,捂住胸口不住地咳嗽。我说我有钥匙,很快救你出来,铁锁被火烧得温度奇高,才碰到手上烫伤一片。
钥匙掉了,我蹲下身去捡,一边流泪咳嗽一边胡乱地在地上摸。
突然她身后的墙轰隆一声,洞开了好大一个口子。
有东西跳进我的眼里,我什么也看不清。
那人从墙洞里跨进来,俯身抱起晕倒的阿筝。
他一只脚踩上墙上的洞,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我蹲在那里,揉揉眼睛,还是模糊一片。
泪眼朦胧,天地昏暗之间,只能看见他抱着她的身影,和一团光晕。
我以为所有人都把她遗忘了,只剩我,而当我和她处于同样的境况下——如果不马上离开,就会死——他选择了她。
我看不清,无法分辨那眼神里是怜悯还是歉意。
也不必感到愧疚,若是有人因我自己做出的举动无意受伤或丧命,那样意味着连累了别人,又特别蠢,跟话本里那些总干出作死的事情又要男主去救的女主没什么两样,若真是那样,我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