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口酒喷出来,差点没把我呛死。
站在门房目睹这一切的侍女一声尖叫,“断袖……没想到……你们是这种关系……”
管家站在院子里,毕恭毕敬地对着里面喊着什么。我没听清,门内也没有回应。不多时,门开了。
那侍女一阵恐慌,忙不迭地爬起来跪下连连磕头,“小奴知错了请大人原谅……”
“赵大人,失礼。主要是这个婢女,太没规矩。”我指向床塌上衣衫不整的侍婢,“我不过去给司马大人送药的功夫,就跑来我的卧房厮混……”
小婢女语气颤颤巍巍,“大人,我……”
“如何见得?”
我为自己
说着蹲下身检查酒坛,捏住死老鼠的尾巴提起来,皱眉道,“不像,这老鼠死了至少三个时辰以上。”
我睡的晚,不巧看见一人,提着灯笼,点着蜡烛,鬼鬼祟祟地行进着。
起初我以为府里进了贼,转念一想我不就是“家贼”吗?贼喊捉贼,这多可笑。如果那人不是管家,我不会决定跟上去。
她小心翼翼抬眼,又坚定道,“奴婢喝了酒,睡着了,没踏出过房门半步。”
“隐生!我刚才看到赵大人带着好多人从你苑子出来,何事发生……”好死不死宁诸这个时候进来,我们都僵在原地。他看见这个情况,顿了两秒,推开房门的手又拉了回去,“失敬失敬是我冒昧了你们继续……”
颐殊
我赶紧追出去,“喂,等等,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回大人,这鼠就跟人一样,是可以根据死相推断出死时的。人掉到水里溺死,跟这老鼠掉到酒缸里溺死是一样的。刚死之时,只是尸表温度较低,皮肤苍白,口鼻泡沫,之后会出现尸僵尸斑,结膜瘀血,口唇紫绀……”
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这样说起来倒真有些口渴了,想去水缸取水,想起泡过老鼠又作罢,开了一坛酒。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这样一副景象,大门被一阵阴风吹开,吹起正堂中央墙壁上的一副挂画。画上是一位美人,清眉目秀,小脸樱唇,可以看得出来也是倾城一时。画前有一烛台,点着两只白蜡,烛光在风中跳动。有一人虔诚地跪在案台前,风吹起他的头发,瞳孔里有火光在闪烁。
以前无聊时听韩府的佣人婆子聚在一起聊天的时候说过,传说这宅子,自韩老夫人太老爷那一辈就没人住过,后来韩大人的母亲,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触怒了当时的韩老爷,被勒令搬出住所,住进鬼宅。再后来夫人精神出了问题——估计是被吓疯了,就在鬼宅上吊自杀了,仍有传闻时不时还能听到屋子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女人的叫声。
我装腔作势地大声喝骂道,“怎么会你这样不知检点的女子,偷跑进来,喝我的酒……”
“大人若是不放心,可以将鼠尸送往太医院做解剖再详细检查。覃某只是凭肉眼判断,若是把腹腔打开来看,不出三天一定可以给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小翡,”他又转向我,“你可有办法辨别她是不是在撒谎?”
,我还未来得及跟婢女交待上两句,赵大人就带着人破门而入。
他很小心,时不时地回头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弯弯曲曲绕了很多路,终于停在了一个地方。韩府后院的废宅子里,那里只有一座废弃的闹鬼的大宅。
笑话,我要是放他走明天这事指不定就传到峨眉山上去了。我扯住他的袖子道,“这件事我可以解释的……”结果因为用力过猛硬生生撕下了一块。
他一副别解释了我都知道的样子,还意味深长地说,“我以为你是这样的人,没想到你是那样的人,为了维持你君子的形象,我谁也不会说的……”
我又打了一个寒战。
他没有听我的说辞,眯眼看向地上瑟瑟发抖的小侍女,“我且问你,你刚才在哪儿?”
等到他们离开,我便立刻松懈了下来,手心里全是汗。回过头去,方才那个婢女正羞涩地捂着胸口,一脸绯红。
我跟宁诸同样惊恐不已,手中的半截袖子随风舞蹈,竟觉得烫手无比。
管家恭恭敬敬地,“带了带了,老爷吩咐的东西,小的怎敢怠慢?”
“……按理来说我是应该负责的,但是今天倒掉的那两壶酒,”我指向地上的酒坛子,“就够买好几个你的了。”
赵大人推门进来,“小翡,发那么大脾气,倒难得一见。”
“我娘亲说过,”小婢女摆弄着衣袖,娇羞不已,“待字闺中的女子出嫁之前,是不能被男子看光光的,要是有男人脱了你的衣服……就得让他负责到底。”
门里有个声音,“东西带来了吗?”
我不想懂什么尊卑贵贱主仆有别,但我确实学会了谨言慎行。特别是在韩府。这种表面看起来宁静无波实则危机四伏杀机暗藏的地方。
“是吗?”
我假装狐疑地看她,上下审视了她一番,“这么说,这酒是刚打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