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又恨不得把裙子脱了甩着裤腿走。
“我们见面的第一天就说过,我和你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记得吗?你在南城被带走的时候,我刚到那里。在这之前,你应该和尹辗是没有接触的,皇帝妃子回乡省亲,加上太子选妃,他才会恰巧出现在那里。”覃翡玉说,“也就是说,尹辗在那个时候知道了那件事,对吗?”
我驻足,猛地转过身去,不可掩饰的是我脸上震惊的表情。瞪大的眼睛,放大的瞳孔,答案就写在脸上,一览无遗。
他知道了?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知道多少?还是说装出来的仅仅为了试探我?
我该相信什么,我该信哪一层。短短的几十秒内我的脑中闪过了无数个情况,以及每一种情况对应的结果。
他仰头看着我,平静而冷漠。
我的猜忌,顾虑,纠结,恐慌,全部都被他看在眼里。
突然觉得去瀑布底下不是一个好主意。
“我要下山。”我绕开他,想径直走到山下。
他抓住我的胳膊,动了动嘴唇什么也没说,又放开了我。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你在躲什么,你在逃避问题。
是不是该说他天性善良,决定放我一马。
但下次就没这么好糊弄了。
我坐在马车里,忐忑不安,顿时出游的心情也没有了。仟儿和严庭艾下来问我怎么了,我说不想走,累。他们也是心大,完全不觉得扫兴,马上转头问覃翡玉接下来去哪儿。
“去江边,江边有酒。”他说,“桃花酒。”
这江藏在深谷老林之中,江上有一条小船,我们登了船,船夫吹着号子,一路顺流而下,也不怎么费力划桨。水道曲曲折折,渐渐进入一个峡谷,头顶只有一线天。我抬起头痴迷地看着,另两人也跟我一样。
仟儿趴在船头上,向我们泼水,我慌忙举起袖子来挡,严庭艾也及时到我身前,他偷偷跟我说,“你到后面去,我跟她玩。”
我赶紧逃离战场,躲到船的另一头去。两个人在那头泼来泼去,玩得不亦乐乎。覃翡玉也被误伤到了几下,拍打着衣服跑到了我这边。
我默默地挪开一些,自动和他保持着距离。其实我很害怕,我怕他突然伸手将我推到水里,再跳下去救我,就像在火里一样。所以我不敢背对他,背对着江水也不保险,最好的是站在他身后,这样能保证是我推他而不是他推我。
覃翡玉向我走了一步,我向后退了一步,他向我伸出手来,我又退了一步。
他奇怪地看着我,“你怕我?”
船身颠簸摇晃,不好站稳,我扶住船柱,“……我怕水,小时候被水淹过。”
他默然,显然是不信的。
沉寂的对视,像是跨越了千百万年,我企图从他眼里得到一点提示,他也想从我这里找到一个答案,但是我不能给他答案,无论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造成这样巧合的安排。
或许是刻意,或许真的如他所说,只是泛舟游湖。
我不敢确认,也就不敢冒然轻举妄动。
严庭艾绕过来,看我们久久站着没有动作,命人搬来一方桌子,几张坐垫,盘腿坐下,仟儿为我们斟酒,“你们说江有多长?不是问实际长度。”
覃翡玉答,“跟时间一样,有人说天地一瞬,有人说漫漫长路,庄子说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在不同的意义里有不同的长度,看你怎么看了。”
仟儿以崇拜的目光看着他。
“百川东到海,何日复西归。”我看着水波,陡峭的崖壁和刀劈的断面。
仟儿又以崇拜的目光看着我。
船夫插话道,“所有水道总会有尽头,明明很短,怎么会长?”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我们同时说。
我吃惊地转头看他,发现他也在看着我。
我咳咳两声,“我比你快了一点点,我赢了。”
“有人给你作证么,你赢了又怎样?”
“啊,我不管,我就是赢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时候定的这种规矩……”
仟儿跟严庭艾都赞成,拍手称快,瞎起哄道什么要他做七天早饭,不许天不亮就出诊,带咱们四处游玩,听起来是为自己,实则都是希望他暂时放下工作,多休息。
我想了很久,想到无要求可提,因为叫他放下事务肯定做不成数,最后说,“……那就,请我们吃顿饭好了。”
仟儿和严庭艾说,嘁没意思,刚好船到岸了,又打打闹闹跑走了,闹市街头,有人叫卖冰糖葫芦。我们人手一只边吃边走,严庭艾和仟儿走在前面,仟儿对路边摊贩展现出十足的热情,不时停下来试戴头花,胭脂水粉,严庭艾傻呵呵跟着乐。
前面有一座庙,里里外外进进出出的很多人,善男信女,烧香礼佛。我呢,四处转转,敲敲木鱼,借花献佛。
覃翡玉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