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尖锐的咒骂声在夜空之中氤氲,再加上旁边的火把的光芒,更是让她的脸显得异常扭曲,活像是一个想要吃人的妖怪一样。
只是可惜,这妖怪外强中干,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女子的谩骂之声依旧在耳边回绕,彦冽眉间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狠戾的目光直勾勾盯着里长近乎崩溃的面容,手上的长戟也在一点点往他的脖颈上靠拢。
快速将邱超受伤的手包扎一下,北雎起身跨步到彦冽身边,伸手握住了依旧在移动的长戟。
“兵刃所向,当为盗贼,而非平民百姓。”
北雎轻飘飘扫了一眼依旧瘫在地上发抖的里长,一双眸子之中幽深平静。
将彦冽手上的长戟接了过去,北雎拍了拍彦冽的肩膀,语气也跟着轻柔了几分,“我们回去吧,邱副将手上的伤口还要赶紧处理一下。”
转头看向彦冽的时候,北雎的眸中带了几分轻柔的笑意。
那笑意就像是一双温柔的手一样,抚平了彦冽心头的那方才近乎压抑不住的暴躁。
确实如此。
“兵刃所向,当为盗贼。”
丢下这句话,彦冽突然冷笑了一下,“你应当感激北将军,若非她开口,这长戟必然没入你的脖颈!”
言罢,彦冽蓦然转身,沉默着走到邱超身边,护着他的胳膊往回走去。
北雎扫了一眼相拥而泣的里长夫妇,微微蹙眉,还是上前叮嘱了一句,“若是再有盗匪来犯,一定要去报官。他们都是刀尖上讨生活的,单靠你们自己,敌不过。”
瞥了一眼里长身边围着的神色各异的村民,北雎只是目光淡淡扫了一眼,提起彦冽的长戟转而快跑两步,跟上了彦冽离开的步伐。
方才他们翻过这几座小土坡的时候,只不过就是眨眼间的事情罢了。
可是此刻迈在回去的道路上,就好像踏上了一个无边无际的征程,永远都走不到尽头,再怎么挣扎也看不到营帐周围的火光……
“那毒药的性子极为凶险, 我们得快点赶回去,否则邱副将的胳膊凶多吉少。”
北雎一边冷静分析,一边用长戟劈开前方的草丛,根据头上月亮的方位,辨认出通往营地最近的一条路。
一声轻笑从邱超的口中溢出,他晃了晃那只还被彦冽扶着的胳膊,苦笑道:“这胳膊恐怕是留不住了。说实话,刚刚那个土坡还没下来的时候,它就已经没感觉了。”
邱超这话让彦冽手上的力道猛地一紧,下一刻却立马紧张地看向邱超的脸庞。生怕他这一下下手失了分寸,又碰到了伤口。
只是,在看到邱超的脸色并没有任何变化的时候,嘴角却紧跟着抿了起来。
他忘了,邱超才刚刚说过,胳膊已经失去了知觉……
“他们……欺人太甚!”
明白方才邱超说的话并不是开玩笑,彦冽咬了咬牙,愤愤说道。
三人脚下的步子都跟着大了几分,北雎走在前面开路时候压倒杂草的动静也跟着大了几分,“你信我?”
彦冽的思绪还沉浸在对于方才那一波村民的讨伐之上,此时听到北雎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蓦的抬头愣了一下,“我有不信过么?”
邱超手上的个伤口好歹也有几分北雎的责任,她还在一边开路,一边在脑海中翻找她心中知道的相似症状的毒素。
至于那不经意间问出来的三个字,也只是因为她感受到了彦冽身上的失落之意,不想让他继续这么颓废下去。
却没想到,就这么得到了一个让人心动的答案。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方才在里长面前,彦冽将她喻为子期来着……
“为什么?”
北雎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侧身疑惑地看向彦冽的眸子。
不仅是北雎,就连被彦冽扶着一起走的邱超,此时也给彦冽投去了好奇的神色。
虽说便纵是让他自己选,他也会相信北雎,要不然这匕首也落不到他手上。
但是此时听到了彦冽的话,邱超还是忍不住想要打探一番他的想法。
彦冽看了一眼北雎稍微有些波动的眸子,蓦的笑道:“若是北将军出手的话,大可以做到更好,何必当这种跳梁小丑自降身份?”
原本以为以彦冽的性子,说不定又会说一些什么情谊上的东西。
倒是没想到,今日的彦冽竟突然顶替上了她的身份,开始从理性的角度上分析了。
似乎看到了北雎眸中的纠结之意,彦冽紧接着又笑道:“这些话想来就是北将军心里想说的吧?就是这话要是让北将军自己说出来,终归有那么几分自大的感觉,还是让我说比较合适。”
没想到竟然得到了这么一个答案,北雎只觉得心头一暖,方才在里长那里受到的委屈也被抚平了些许。
倒是旁边被误伤的邱超听完了之后有些激动,他猛地往空中挥了一下拳头,却忘了手上还有伤口,整个人疼的呲牙咧嘴的。
“就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