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陈空起夜。白天被打了二十军棍,疼得他呲牙咧嘴,脱裤子的时候差点嚎出来。
一阵Yin风吹过,陈空莫名抖了两下。四周幽暗静寂,他心里有点发毛,刚提上裤子出来,就见营地不见了,面前是空旷的戈壁,几丛幽幽绿光由远及近,伴着分不清男女的尖锐笑声向他飘来。
“鬼啊!有鬼啊!”陈空尖叫一声,转身要跑,却见四面皆是绿光,已经将他包围了。
“小老儿生平最恨不守信诺之人,”那鬼火中的一个闪了两下,传出一个老头的声音,还时不时咳嗽两声。
“姑nainai今天可是看见了,”另外一个鬼火闪了两下,是个颇为妖媚的女声,“你今日输给那小姑娘便要耍赖,亏你还自称爷们,怕不是个银枪蜡头吧哈哈哈哈。”
“跟他废话什么,”后面的鬼火是个暴躁的中年男子,“直接烧吧。”
“烧吧。”“快烧呀!”“哈哈哈烧起来了烧起来了!”高低不一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
陈空已经快被吓傻了,双腿发软愣愣地看着周围的鬼火。
一道道绿色的火焰从四周向他直冲过来,转眼就燃遍全身,灼烧的剧痛从皮肤表面传到脑海,陈空一声惨叫,在地上不停翻滚,哭嚎着求饶。
“各位大仙!各位大仙饶命啊!是我错了!我改!我改!”
那群鬼火嬉闹着看他哭嚎了一阵,才熄灭了他身上的火。
陈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在地上求道:“各位大仙饶命,别收我走,我相貌丑陋,还……还是个男子,各位大仙就放过我吧。”
钟黎宁Cao纵着狐火蹙了蹙眉,他在说什么?耍他就耍他,跟漂不漂亮是不是男子有什么关系?他是把狐火当成了谁?
“我们想带谁走就带谁走,难不成还要听你的要求?”钟黎宁决定诈一诈他。
“大仙饶命!”陈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小人只是听信大仙专挑美貌女子的谣传,怎敢要求大仙!”
“留下你也不是不行,”钟黎宁见他背上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这才装出妩媚女声慢悠悠地说道。
“大仙!大仙让我做什么都行!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陈空一听还有回转的余地,立刻抬头看向鬼火,眼睛都亮了。
“小老儿游历南北,最厌烦你这种背信弃义、目中无人之人,”老人的声音严厉道,“你若是能践守承诺,保证再不造口孽,小老儿便放过你这遭。否则……”
“多谢大仙!多谢大仙!我一定践守诺言,再不造口孽。”陈空对着四周的鬼火又跪又拜,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半晌都没再听见任何声音,陈空哆嗦着抬眼偷看一眼,周围的鬼火已经消失,而他也回到了营地旁边。陈空看着营地的灯火热泪盈眶,跌跌撞撞地跑了回去。
钟黎宁在树后看陈空连滚带爬的背影,忍不住嗤笑一声,随即皱了皱眉头。专挑美貌女子下手的大仙,这又是怎么回事。
转天钟黎宁隐去身形去营地转了一圈,碰巧见几个士兵凑在一堆窃窃私语地偷笑。
原来今日福顺刚一进营地,陈空就跪在门口,一连磕了三十三个响头,边磕边对福顺道歉求饶,磕得额头都红肿了。
这事不少人看见了,一传十十传百,转眼就闹得沸沸扬扬。
有好事者去问陈空,却见一向是个刺头的陈空一提起那太监督军就眼神躲闪,凶狠地打断议论,赶着众人去训练,一时也是摸不着头脑。再见那日与他一起起哄的几人不是肿了眼睛就是瘸了腿,一个个蔫头蔫脑,见了福顺就如同见了洪水猛兽,恨不得离他八丈远,众人心中越发嘀咕。一来二去,军营中再无人胆敢议论这位督军,谁见了都要毕恭毕敬叫一声“督军大人”。
那日钟黎宁就只折腾了一下陈空,至于其他几个,她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变成这样了,估计是夜鸦做的。不过不管谁做的,效果还是很显着的,钟黎宁对如今的状态十分满意。
心里记挂着那个奇怪大仙的事,钟黎宁这几日总跑出去探查,没想到一提起这个,众人皆是连连摆手闭口不言,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还劝她莫要多问,晚上少出门。钟黎宁对这大仙却是越发好奇了,什么样的大仙,让人吓成这样?
晚上钟黎宁团成一团趴在福顺腿上懒洋洋地和他一起看文书,夜十四敲门报告,原来是那日福顺吩咐探查的商贩所言之事有消息了。
近半年来,皋城附近的村子时常有年轻女子失踪,少说也有三四十人了。报案的人家愈来愈多,但这些女子像是凭空消失一样毫无线索,官府万分苦恼,只能告诫家中有年轻女子的人家莫要让她们深夜独行。
根据夜鸦搜集到的消息,失踪女子集中在十二三到二十二三之间,统一的特点是相貌娇美且未曾出阁,失踪时间大多在傍晚之后到四更之前。
早先失踪的几个女子均是自己行夜路时失踪,后来人们加强防备,将门窗严严实实地锁住,甚至还派人夜间看守,却还是挡不住有年轻女子接连失踪,众人皆是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