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马市最早只是个从北地贩马到南地的市集,当年的楚公主,如今的梁太后曾走过,每年楚地运往大梁的岁贡也要打此过,渐渐,市集成了城镇,有了居民,南来北往的商队在此歇脚,或直接以此为终点,将南边的丝绸和茶叶在此换成香料或马匹再贩回南边。
随着应马的兴起,距此最近的楚地边城——防城,也繁荣起来。刚开春,冰雪消融,勤快的商队已经开始来来往往。
半夜,几个人拍响了防城的城门。
“救命!救命!大人救命!”众人慌慌张张喊。
城卫站在城楼上喝道:“什么人!速速退离城门!”
“大人救命!我们驼队遭遇了抢匪,抢光了货物,还杀了大领队,就我们几个逃出来。大人快开门,那帮抢匪就在后面,马上要追上来了!”
城卫眉头一皱,这已经是近来的第四起了,到底是哪里的抢匪,这般嚣张。
防城官衙
防城守将:“短短半月,已经三起抢掠,行脚的季节就要到了,这样下去可不是事。不若明日我领一队人往褐丘去?”
防城县官凝重点头:“将军所言甚是,出城务必小心。”
守将颔首。
隔日一大早,守将便领一队人西去。
傍晚,了望的守卫远远见着一溜烟尘,各自戒备。不多时,等来了自家将军,几个守卫迅速开城相迎。
守将进城直奔官衙。
“大人!事情棘手了!”
“哦?”县官有些惊愕。不过三五毛贼,一队人马就算剿匪不成,也不至于说棘手。
“我在褐丘遇见那些毛贼,一路追击进了一片林子,谁料林子里有那边兵丁打猎,一时不察伤了对方几人,我虽做了番解释,但一则进了林子便丢了毛贼踪影,无论如何不信我等乃是追击匪类,二则,受伤人中恐有身份不低之人,对方直言明日要来讨回公道。这该如何是好!”
“啊!”县官一脸惊恐,搓着手来回走:“怎会如此!将军鲁莽了!将军鲁莽了!”
守将见县官也没主意,更是慌神:“都是末将不是,明日还请大人替末将好生解释,末将愿将金狐裘献给大人!”
第二日,日头偏西,紧闭的防城城门外又来了一队人。
一队身披战甲,背束战刀,骑在马背上的人。
为首之人站定便嗤了一声,仰头高声道:“喝!好大的威风。昨日伤我大统领,今日还把讨公道的拦在门外,这便是你们说的误会吗?”
城楼上的县官探头连连摆手:“将军误会,将军误会。实在是职责在身,不便开门迎客。”
“有你们这么迎客的吗?酒菜就不说了,茶水都没一杯,还不让进门。知道的说你们迎客,不知道的,还当抢匪上门了!”说完发出一串大笑,身后众人跟着也笑。
所有听到他们笑的城卫都低着头,真是,太丢人了。
那县官倒是好脾气,继续摆手说着将军误会。等对方笑过,又好声好气赔了遍礼,说昨日是己方不是,愿意领罚。
可那队人就是为戳火来的,哪里容他领罚。两句话就要扯到防城有失客礼上,一会要求进城,见防城实在不肯开门,又说对方出城谈也可。总之,不能一高一低对着喊话,这太蔑视他们了。
这行人来的时候已经半下午,两句话一说天就黑了,城门楼上忙忙乱乱开始燃灯执杖。
突然,城外一人高声叫到:“妈的!兔崽子偷袭!兄弟们,抄家伙!”
纷纷抽刀扑上对着城门乱砍,门上众人有的有火,有的没火,看不清听得见,以为对方真的攻过来了,拉弓便射。
对方马屁股上也挂着箭的,没去冲门的就拉弓对射。
高低差摆着呢,没两下城外的就退了,临走还放了狠话,说是不日再来讨教。
下了城楼县官连夜赶往真宁府。
两日后,梁军在防城城外集结。与此同时,县官还在真宁府挨训,训完人府尹苦着老脸往京师连送三封八百里加急。这边还没等到回信,那边梁军已经拿下了防城。
防城是楚边境大城,守备不可谓不足,又在商道,城中不缺吃喝,便是闭城两月也没问题,怎么被拿得如此快呢。
“对方根本无心对战,不然不至于第一轮撞城车都没抗住。”军帐中,姬铓遗憾摇头。
领军的力高虎昌笑笑:“殿下英明。从那位守将的行事便知这防城破之不难,怕事又莽撞,能带出什么兵。”顿了一下说:“旗开得胜,于士气极好。这撞城车的功效只有等去乡城再试了。”
乡城是真宁产粮大县,每年岁贡的粮食大部分来自于此。
姬铓也笑:“力高将军说的是,晚上的庆功,孤与将军不醉不休。哦,将军记得叮嘱将士们不可杀人抢掠,留着为我大梁耕地织布才是。”
力高虎昌抱拳退出。
旗开得胜的消息传回梁都,正在懊恼找不到御医的姬砀火上加火。
那个小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