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池这一晚睡得不大安稳,宿醉过后的大脑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一样,带着隐隐的钝痛,但他睁眼过后才发现这并不是最令人难受的,被子下光裸的身体和散落一地的衣服提醒着他发生了什么,他僵硬地看了一眼身边还未醒来的祁元白,脸色猝然白下来。
昨晚断断续续的记忆一下子涌入脑海,他喝醉之后基本断了片,只有一直缠着祁元白的场面最为深刻,虽说这事本不该发生,但他糊涂的时候哪还认得眼前的人到底是谁,现在倒好,就这么不清不白地发生了关系。
房中全是欢爱过后的气息,床上的人还没有要醒的迹象,宿池赶忙捡起衣服匆匆穿好,慌张之下也顾不得什么了,只揣好手机便跑了出去,酸软的腰肢和胀痛的腿根让他的步子有些踉跄,等下车终于远离了那个地方,他才稍稍冷静下来,仔细思考着昨晚发生的事。
奈何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只要一回忆,脑中就全是交缠的肢体和放浪的喘息。不知是因为羞愧还是惶恐,宿池手指都在微微发抖,下意识地摸出手机,却也不知道到底该跟谁说,这时候突然来了一个电话,让他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
看到上面熟悉的几个字,宿池心中的慌乱霎时到达了顶峰。
犹豫了十几秒,他终于鼓起勇气按了拨通键。
“严先生……”
甫一张口,他便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好在严征没有多想,只问道:“昨天喝酒了么,嗓子怎么这么哑?”
宿池找了个借口含糊地搪塞过去了,他手心里冒出了冷汗,祈祷着严征不要发现什么不对劲,但他下一句话让他登时眼前一黑。
“你现在在酒店么,今天要不要到我这儿来?省得又被剧组里的人邀去什么娱乐场所不好拒绝。”
“不用了吧,我在这里呆得挺好,大家不会为难我的。”
“哦,其实我只是象征性地通知你一下。”严征笑了一声:“因为我已经到酒店附近来了,你在哪儿呢?”
宿池手脚都不利索了,僵在原地看了一眼路牌,他暗骂着自己刚刚怎么就下意识回了剧组统一订的酒店,严征知道他昨天要参加杀青宴,这下连拒绝都不能找理由了。
“我、我在街上。”宿池的舌头开始打结,“太麻烦您了吧……要不还是算了。”
“哪条街呢,说清楚一点儿。”严征一手握着方向盘慢慢地绕着街道行驶,不多时便看到前头一个身影,“我好像看到你了,呆着别动。”
就在宿池思考着现在撒腿就跑能成功逃脱的几率有多大时,便看到那辆欧陆停在了他身边,这车他太熟悉了,曾经无数次地坐在上面被严征带回去,甚至于在里面和严征做爱,但此刻他心里有鬼,看什么都别扭了起来。
严征把车窗打开道:“上车。”
宿池如梦初醒,极其细微地后缩了一下,尽管那动作不易察觉,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直到宿池上车的时候极浅地蹙了下眉,他才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起来。
略肿的嘴唇和沙哑的嗓子他还能说服自己是因为喝了酒,但这明显因为其他原因而有些不对劲的姿势,他哪里会不清楚。
今天宿池有些过分安静了,他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假装一直看着窗外,但不停攥着衣角的手指暴露了他坐立难安的心情。
严征觉得心情一瞬间糟糕了起来,但这毕竟在外面,他也没有多说,只不过开车的速度猛地升了上来,宿池抓着扶手,好几次差点以为自己要撞上前面的车屁股。
到了目的地之后他还有些心不在焉,只是严征略有些Yin沉的眉眼让他回过神来,尚未来得及说什么,严征已经略显粗暴地拽着他的手腕上了楼,宿池跌跌撞撞地跟着他的步伐,面色愈发苍白起来。
严征拽开他的衣服,果不其然在身上看到了弥漫在锁骨边上的痕迹,那些吻痕很新鲜,绝不可能是他之前印上去的。
“你被人上了?”
宿池张着唇没有出声,面对严征极为少见的怒气,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话。”严征沉声道,看他一直无动于衷,心里某个想法慢慢成型,“让我猜猜,你昨晚回家了?”
意识到他要说什么,宿池一时有些惊愕,严征见他终于有了反应,声音有些嘲讽,“怎么,昨晚喝多了之后回去找你弟弟,借着酒劲顺理成章地滚上床了——还是说我那天的做法反倒让你们互通心意在一起了?”
“不是……”他没料到严征会这么想,急忙想要澄清,但话到嘴边又卡了壳,难道要说昨晚他是和另一个人搞在一起了么?
“不是什么?”严征一刻不休地追问道,宿池被逼得狠了,反而支吾着解释不出来,严征向来知道他不会撒谎,看到这副模样,愈发坚定了心中的猜想。
他早该想到,宿池和他弟弟这么亲密,怎么会只是单纯的兄弟关系,他之前还觉得这想法有些离谱,直到现在引爆了这颗炸弹,才终于尝到了自食恶果的滋味。
“去床上趴着。”严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