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回来了啊?」
「你这次回来会待多久?」
「你大我三岁,所以你大学毕业了?今年?」
乡下老房子里,窗户也是用木头搭构的,而在这厨房中的一扇小窗只透着微弱的光线,再加上头顶上那盏老灯泡一闪一烁,切猪rou的手时不时就得停下,就怕一不小心失手。
而陈洁奇这傢伙又一直在耳边发出一大堆问题,他是间间没事干?
田里不是一堆土等着他去玩?
「还是我切猪rou好了,刀子给我。」陈洁奇拿走刀子,俐落的下刀起刀,还能分心问我是要厚一点还是薄一点的。
「你会切猪rou啊?」
「当然会!在我们家每个都要会煮饭,区区切猪rou难不倒我;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我帮忙把切好的猪rou塞进小小的冰箱里,一回头,他把砧板、刀子都洗好了,等着我差遣。
「不是现在要煮的?」
「是中午要吃的,不用那么早弄。」
「切那么薄,应该是要水煮的?」他猜。
真让人讶异,都市人几乎都是外食了,没有人会动手切油腻腻的猪rou,更諻论是煮饭了,但陈洁奇一猜就中!
「因为阿嬤都去买腊rou来吃,太咸了对身体不好。」
这里没有洗手ru,只好拿肥皂充数,看陈洁奇洗手洗得很认真,脑海里好像真的浮现他小时候的样子,特别爱乾净,洗手总是乖乖的照着幼稚园老师教的方式,所以才得人疼爱。
「哦,我还以为是你想减肥,所以要水煮猪rou来吃。」他微微笑出声,彷彿是在笑自己笨猜错了。
不过他还真的猜对了一半。
「走吧、走吧,厨房就这么大,你一直窝在这里,很闷!」
重点是我不习惯和他独处,阿嬤把猪rou扔给我以后就不知道跑去哪了,这陈洁奇又一脸好奇,老跟着我不走,让人想给他好脸色都给不成。
「你生理期来?」
「为什么这么说?」
「不然你怎么脸色不太对劲?」
「我本来就这样啊。」
陈洁奇很肯定的摇头,「你小时候天天都在笑,笑得很开心,那时是身体好;但我看你今天一大早Jing神就不是很好,现在脸色更差了,所以肯定是身体不舒服。」
不是这样的理论吧,我的天。
「老实说,我只是不习惯你的存在,你难道就不能去陪陪你的家人朋友或者去田里玩土?」
才一说完,马上被他将了一军:「我在陪你啊。」
「我?」
我对他应该是个陌生的存在了,15年前他还不过是个4岁的小毛头,对我到底能有什么深刻的印象?
「你是去都市以后才变成这样的吗?天天身体都不舒服?」
「虽然我会认床认环境,但我身体很健康!」
「那就对了,你刚回来,村子里的花草树木、阿伯阿叔阿姨阿婶应该都忘得差不多了,我得陪你,把这些事情都想起来,这样你就不会觉得格格不入,就不会以为自己还在认床认环境了。」
他把这些事说得理所当然,反而让人觉得无所适从,好像自己的一切都被看穿了,想把保护色架起却又被自己拆落,努力的告诉自己,别把都市的自己带回来,要回到最原始的自己!
「你知道我回来只待几天吗?这么鸡婆。」
陈洁奇微蹙眉头,似乎又为他的自以为感到困扰,思考一番才问:「难道这次不是会待久一点?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要回到这里重新生活,而不是一天二天甚至是一星期而已。」
「你很相信你的直觉是吗?」一时抑制不住脾气,很呛的反问。
啊啊,去都市学到的坏脾气全冒出头了,人家都说回乡下可以修身养性,怎么才回来第二天就破了功,其实陈洁奇也不过是太热心了!
所以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但又拉不下脸道歉,也害怕看见他受伤的神情,赶紧闪身到屋外送客。
「我要出门了,你回家吧。」
「你要去哪里?」他跟在我身后问着,声音听不出失落或是难过,还好,没把他弄哭了,印象中他小时候挺爱哭的啊。
「厨房的灯泡闪闪烁烁的很伤眼睛,我要把整组都换掉。」换成省电灯泡的。
但我要去超市、五金行、大卖场的话,势必得要交通工具,可是瞧瞧这屋外,唯一的交通工具是阿嬤的脚踏车,我不会骑而实际上她又骑走了,难道我又要用走的?
看来,得去买台机车了,不然9月研究所开学,通车也不方便。
「我载你去买好了,你没机车不方便,而且你一定不知道哪里买得到。」
他兴冲冲的跑了回去,还叫我等他。
真是的,突然觉得我像可怕的后母,苛刻了他。
不过他手脚真的很俐落,我才进去拿了钱包出来,他就已经跟他的野狼机车在外头等着,车子还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