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下一波刺客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方镜辞正全神贯注瞧着战况,听到安国公主的声音,便知道她是等着无聊了,想要出手。他眉心微皱,声音微沉:“殿下此时还不能出手。”
安国公主立马没了兴致,“小打小闹。”
“殿下心急什么?”方镜辞微微失笑,“这不是等不及,已经来了么?”
他话音刚落,巡城军已到。
而在场陷入苦斗的黑衣人趁迎亲队伍微微松了口气的时机,立马脱掉身上黑衣伪装,露出底下巡城军服。
而赶来的巡城军守将见状,顿时大喝一声:“安国公主犯上作乱,斩杀巡城军守卫,已有反叛之心!众将士听令,擒获安国公主,如遇反抗,格杀勿论!”
声音仿佛响彻云霄,在空旷的大街上徘徊。
安国公主脸上笑意渐深,从容抽出腰间玉带之中的乌金软骨鞭。
方镜辞后退一步,打了个哨声,迎亲队伍立马收兵回退,动作井然有序。
巡城军不曾料到有此变故,微微一怔。
愣怔间,安国公主已经手提乌金软骨鞭,漫步上前。“怎么,很吃惊吗?”
她手中乌金软骨鞭平平无奇,但握在凶名在外的安国公主手中,没有人会怀疑它不会让人皮开rou绽。
“巡城军宋淮思宋参将。”即便到了此时,安国公主的眼眸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她面对的不是三千巡城军,而是漫步在自家后花园一般,从容不迫,不紧不慢,甚至举手投足之间,优雅贵气,仪态万千。
宋淮思虽然统领三千巡城军,但甚少与安国公主打交道,故而被安国公主叫破名字时,又是一愣。
“这般明显的栽赃嫁祸,你是真的觉得小皇帝脑子进了水,才会相信吗?”
她言辞淡淡,没有一丝尊君重道之态。
宋淮思抓住她的这丝不敬,厉声道:“安国公主,本将知晓你为大庆征战南北,战功赫赫,但是长安城中,天子脚下,容不得你如此胡作非为,忤逆犯上!”
他抓着长刀的手汗津津的,细看之下,还能发现有章 微微颤抖,但嘴上的诬陷之词却硬气十足,言辞凿凿,瞧不出半点掺假之意。
安国公主的目光从容扫过他微微颤抖的手,而后轻笑一声,“颠倒黑白,搬弄是非,到真是你们主和派擅长之事。”
“安国公主,只要你现在放下兵器,束手就擒,本将……本将会为你在陛下面前求情……”
“求情?”安国公主蓦地笑出声来,而后一抖手中长鞭,“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让我束手就擒了。”
饶是来之前做过千万种预想,都没能想到,皇帝城楼之上的公然失态,居然来源于跟一位女子的一面之缘。
顾鸿生沉yin片刻,问道:“驸马也不知晓?”以方镜辞的深谋远虑,明知小皇帝有所牵挂,不可能毫不作为。故此,他才有此一问。
于公公不知道他心中弯弯绕绕,只摇头道:“驸马着人守在毕府,并未得到那女子半点消息。”
顾鸿生摸着胡须垂眸不语。
于公公摸不准他心中所想。倘若是先前,此事他绝对不会找顾鸿生商议,但安国公主也曾说过,方镜辞是可信之人,那么他所说的,“遇事可找顾相商议”也不由得他不信了。
“我会着人暗中寻访那位姑娘,陛下那边,还劳烦于公公小心安抚。”片刻之后,顾鸿生开口道。
于公公却担心,“倘若这次还寻不到结果……”小皇帝的焦虑他是看在眼中,急在心中。赵琦作为少年天子,九五之尊,除了偶尔耍一耍小孩子脾气,大多时候,无不为大庆尽心尽力。
他自登基以来,还从未有过如此辗转反侧、夜不成寐之时。
“公公放心。”顾鸿生像是瞧不到他的担忧一般,笑得一团和气,“安国公主大婚之后,朝中也是时候该商议陛下的婚事了。”
于公公心中顿时一惊。
虽说小皇帝的婚事,先前就曾因搭建登云梯一事,着顾相与六部进行商议,但终究因为南郡水患之事耽搁,又紧接着准备安国公主大婚,而彻底搁浅。
顾鸿生此时提出……
他小心翼翼望着顾鸿生,试探道:“顾相的意思是……”
“陛下大婚是国之大事,届时长安城中,不论贵贱,皆有应选之资。”
顾鸿生话虽说的含糊,但于公公何尝不是通透之人,几乎一点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皇帝大婚,不论贵贱,只要有了资格,便纷纷登记在册。届时再请画师为所有秀女作画,不怕寻不到陛下所寻之人。
是以,于公公一颗悬在嗓子里的心,终于彻底搁下。
他向顾鸿生深深弯腰行礼,“多谢顾相。”
寝宫之中,赵琦还不知道于公公与顾鸿生所言,只因迟迟没有得到回报,烦躁地来回走着。
他虽然令于公公前去寻找城楼之下身穿藕荷色衣裙的女子,但心中却始终惴惴不安。有无数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