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安国公主发现,也不紧张,笑嘻嘻上前,“殿下说得哪里话,我们十二骑一出手,怎么会……”
话音在安国公主越发森冷的目光中消失了。
“说。”
只一个字,虽轻描淡写,但杀伐之意携着惊天之势,扑面直来,挡无可挡。
迎亲队伍中其余人被这气势一惊,腿骨都不由得软了几分。有胆子小一章 的,先前刚吐过几回,这回儿更是没能忍住,蓦地当场吐出。
只是却什么也吐不出来了。
那人笑意顿收,恭敬道:“我与十一守着的西北方向……跑掉了一个人。”
不等安国公主发怒,他又急忙补充道:“十一已经追过去了,想必这会儿已经追到了。”
安国公主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森冷如冰,“守备不利该当何罪?”
十二脸色一白,还未说完,就听走到安国公主身侧的方镜辞温声道:“殿下不必担心,西北方向,有我好友沈季文守在那里,必然无忧。”
他话音刚落,西北方向便有一支七彩烟花腾空。
瞧见那烟花,方镜辞唇角笑意微收。
安国公主见状,正微微诧异,就听他笑意微淡,“沈兄的消息,殿下遇刺的消息并未外泄。”
听他这话里的意思,想来不光是西北方向着人守着,而是东南西北各个方向,都有人守着,以备无忧。
十二骑先前听闻安国公主被指婚,又是主和派一脉,一直觉得此人被主和派当做弃子,不足为惧。
即便南郡水患之时,有过一面之缘,但当时方镜辞境地惨状,令人记忆犹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印象。
但今日所见所闻,几乎令十二震惊了。
只不过他还未来得及发表心中疑惑,就听方镜辞已转向迎亲队伍,温声和熙,“劳烦诸位,继续迎亲之事。”
新建的公主府中,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小皇帝的到来,更是为盛景达到一个空前的高度,人人欢声笑语,喜不自胜。
但随着吉时将至,前往太庙祭拜的迎亲队伍却迟迟不归,众人便有章 惊疑。
赵琦好不容易按捺下心中不安,这时又迟迟不见迎亲队伍返回公主府,心中不安犹如猛虎蹿出。
他招来小渝公公,“着人去看看,安国公主与驸马,此时到了哪里?”
小渝公公领命而去。
满堂寂静一瞬,又仿若无事发生,继续高谈阔论。
但谈论之下隐隐的不安,也在悄然滋生。
顾鸿生的视线先是在南齐使臣那边转了转,而后不经意瞧见身侧翟康来面色古怪。他微微皱了皱眉,趁着其他人不注意,拉着他到了一处偏静之地。
翟康来气呼呼甩开他的手,“顾鸿生你是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非得到这种僻静之所?搞得像是我跟你关系有多好似的。”
顾鸿生面色不变,“在安国公主那一派人眼中,你可不是跟我关系匪浅么?”
尽管跟顾鸿生私下不睦,但在对待安国公主的问题上,两人至少站在同一立场。
翟康来冷哼一声,倒也不曾否认。
“所以说说,你做了什么?”
翟康来瞪大眼睛,“顾鸿生,你在胡乱揣测什么?什么叫‘你做了什么’?你怎么不说说,你都背着我做了什么?”
“将方镜辞当做弃子,安插到安国公主阵营。”顾鸿生坦然自若,没有半点推搪之意。
“……这不是众人皆知之事吗?”翟康来无语道。
“但我先前并未告知于你,所以算是背着你做的。”顾鸿生紧盯着他,“所以你如今又做了什么?安国公主与方镜辞的迎亲队伍迟迟不归,是你动了什么手脚吧?”
“……”翟康来瞪着他,不说话。
“要让我来猜猜吗?”顾鸿生笑意尽收,“你与南齐使臣勾结,安排了刺客行刺。”
翟康来不料他直言此事,顿时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跳起来,“你胡言乱语什么……”
“到底是我胡言乱语,还是你胆大妄为?”顾鸿生脸色难看,压低声音怒斥道。
原先还有的忐忑不安被顾鸿生这么一吼,顿时烟消云散。翟康来梗着脖子道:“我这是为大庆除害,哪里是胆大妄为?”
“糊涂!”顾鸿生仿佛压制不住怒意,断喝道:“安国公主乃是大庆象征,她一死,大庆必乱。届时陛下震怒,你如何担当得起?”
翟康来嘴硬:“陛下对安国公主忌惮已久,不趁着此时大婚她手无寸铁除掉她,就再也没有更合适的机会了!”
“陛下忌惮公主,敬畏公主,却也深受公主庇护。你自以为揣测了圣意就一意孤行,就是将大庆,将整个主和派,将你翟府上下一百多口人,至于万劫不复之地!”
“到时候安国公主死都死了,陛下又怎会为一个死人大动干戈?况且我为陛下除去心头大患,陛下赏赐于我还来不及,又如何会问罪?”面对顾鸿生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