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从舜华太子开始出声,他便一直挣扎着,像是要说章 什么。只可惜挣脱不开,便只能发出唔唔声。
此时面对孤鸿生的问询,压制他的人瞧了一眼安国公主的神色,见她并未反对,便稍稍松开手。
魏领一察觉到自己能开口说话,立马破口大骂,“颜于舜华,你枉为我南齐太子!”
舜华太子脸色惨白,但气势丝毫不减,“魏领,你私自与大庆官员勾结,意图谋害大庆安国公主,嫁祸于我,挑起两国战事,陷两国于不义。如今又公然辱骂本太子,该当何罪?”
看戏的安国公主轻笑一声,“难道不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么?”
魏领啐了一声,“胡说八道!真正与大庆勾结之人到底是谁,你我心知肚明。”
“你敢说,与大庆官员勾结,意图谋害安国公主一事,你没有做过?”舜华太子厉声喝道。
他本就失血过多,这般厉喝之后,更是掩唇猛咳一阵。
小皇帝有章 看不下去,更担心堂堂南齐太子,死于大庆之后,会挑起两国战事,便打断道:“既然有舜华太子指证,魏领魏相意图谋害我大庆安国公主属实,便将魏领暂且押下,容后再议。舜华太子受伤,还是尽早先行治疗为好。”
舜华太子有伤在身,他此言本是好意,谁料话音刚落,就闻舜华太子断然道:“陛下身为庆帝,魏领乃是我南齐臣子,如何能越俎代庖,代为审问?”
有大庆臣子听得此言怒道:“你们南齐使臣如今在我大庆地界,又意图谋害安国公主,我们大庆如何不能审问?”
舜华太子根本不理会此人,而是猛地拔出身上匕首。
鲜血猛地喷溅出来,在场诸人无不惊愕出声。
“魏领身为我南齐臣子,即便犯了过错,也该由我这个南齐太子审问。”他拿着匕首,步履不稳,却强撑着一步一步走到魏领跟前。
魏领被人死死压在地上,无法动弹,眼神却死死瞪着他,愤怒,憎恨,厌恶……所有情绪交织杂糅在一起,仿佛沼泽泥潭,死死将人困在其中,挣脱不得。
舜华太子顶着这般目光,来到他面前,强撑一口气怒道:“魏领与大庆勾结,谋害安国公主,陷害本太子,其罪当诛!”
说罢,高高扬起手臂,猛地往魏领脖子狠扎而下。
魏领顿时血溅当场,怒目圆睁,不一会儿便气绝身亡。
拜堂
一击即中, 狠辣决绝。
连给魏领反驳的机会都不留。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没有人能想到,看起来病弱到风一吹就会倒的舜华太子竟会突然这般狠厉决绝,不留一丝余地。
小皇帝也完全不曾预料到, 目瞪口呆之后, 涌上心头的是勃然大怒。
但他怒气还未来得及喷涌而出, 刚刚还出手利索得不似常人的舜华太子, 手中匕首之上的血还在滴落,他整个人已然力竭,轰然倒地。
同样被惊呆的南齐使臣团其余人这时好似才反应过来,哭喊着混成一片。
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小皇帝揉了揉眉心,满心疲惫忧怒, 先是着人将舜华太子扶到公主府中可以休息之处,再宣太医前来为他治伤。
而后便为拜堂之事发起愁来。
富丽堂皇的公主府,本就是为安国公主大婚打造。如今还未拜过堂,却接连见了血腥,染了杀意,继续拜堂定然不合适。
但不拜堂, 似乎又不合乎规矩。
正迟疑间,便听到安国公主淡然道:“宋淮思作为巡城统领, 与南齐勾结,兹事体大,陛下还是令人彻查此事为好。”
她说得理所应当然, 一副置身于外的姿态,瞧得赵琦原本勉强压下的怒火腾地一声涌上心头,“宋淮思为何会与南齐勾结,皇姐心中难得不清楚吗?”
安国公主掀起眼皮望着他, 目光寡淡,“陛下此话何意?难不成是我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与南齐勾结?”
她还穿着一身血红婚服,头上凤冠坠着的金丝链子有章 纠缠到一起,就像赵琦此刻的心情,理不清,乱糟糟。
赵琦望着她的眼神深沉。
怒意积攒在其中,翻涌着,却又被他仅存的理智死死压制着。
安国公主倒是一片坦然神色,不骄不躁,雍容华贵。
半晌之后,小皇帝拂袖离去。
众人面面相觑,完全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境地。
倒是顾鸿生老神在在,礼数周全向安国公主行了礼后,拉着至今都未缓过劲来的翟康来,告退而去。
两位相爷一走,其他人也纷纷找理由告退,就连北魏等国使臣,也担心南齐魏领之事牵扯到自己,纷纷离去。
原先热热闹闹的正厅顿时空旷了下来。方镜辞望向安国公主,俊逸雅致的脸上满是歉意,“殿下,抱歉。”
安国公主微扬眉梢,“好端端的,为何要道歉?”
方镜辞却没回答这个